有李良栋照拂,陈斌在完成笔录之后就得以离开。
当然,如果案件还有什么疑点和需求,他还是要去配合调查的。
但至少不是以什么“第一嫌疑人”的身份。
因为这场车祸的发生,葬送了陈斌一天的好心情。
他将车开到山脚下停好,就缓步上山,只是脑子里仍然翻来覆去想着“魏武酒壶”。
杨艾临死前的那番话,让陈斌意识到那个文物失窃案并不简单。
那三百多件文物里,真正重要的,或许只有当初被送上山的那八件。
更让他感到警惕的是,杨艾提起的“灵气”二字。
很显然,这些文物局的人当初上山找自己,送文物是其一,真正的目的,或许是试探自己。
而他在兔子的指引下,选了魏武酒壶,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陷入到了某个复杂的事件里。
那些人知道灵气,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或者至少了解这个圈子,但从先前被刺杀的表现来看,又分明只是普通人的体质,连皮肉关都没过的普通人。
他们真是文物局的人吗?
陈斌不禁开始怀疑。
只可惜,那些人都死了,没有人能给他做出解答。
或许林过天知道?
陈斌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林过天是摸到过脏腑关的强者,肯定知道武者圈子的事情,或许也知道魏武酒壶,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可他会不会对魏武酒壶动念?”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终,陈斌还是决定,下次去见林过天的时候,只问文物局那些人的真实身份,不提任何有关魏武酒壶的事情。
但愿对方看在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能够做出解答。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陈斌上了山,回到了陈家沟。
因为下了雨的缘故,采药队今天没能进山,陈家沟难得热闹起来,牛毛小雨并不能挡住大家串门的热情,此刻一个个都聚集在各自家的门檐下,或吹牛聊天或打打扑克。
见到陈斌的时候,大家全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斌子,回来了?”
“斌子,下山干啥去了,是不是又做什么大生意呀。”
“斌子,今天没进山,我们还有工资吗?”
陈斌闻言忍不住对那人道:
“咱这是按工算钱的,没进山工作哪有钱啊。”
“别的企业可都是按月算钱的。”那人不满道。
陈斌叹了口气:
“那你去找别的企业吧,我能力有限,只能给大家争取到这样的待遇。”
他当然知道正儿八经在公司工厂上班的人,那是拿月薪的,甚至还有五险一金等福利,但自己一穷二白的,能拉上郭巨集团的投资合作已经是走狗屎运了,哪还敢奢望其他。
可人心不足,得陇望蜀,这还没过上一个月稳当日子呢,就有人已经开始想要更多。
那人大概也只是随口一说碰碰瓷的,听了陈斌的话后打了个哈哈,事情也就揭过了。
但从他周围那些人的反应,陈斌也能看出,有这种想法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他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莫名觉得有些心寒。
也不知道爷爷看到这样的情形,会怎么想。
回到家里,陈斌看到于凤儿还在屋檐下分草药,有些心疼:
“师姐,下雨天就歇歇吧,等天放晴了再忙活也不迟。”
于凤儿闻言微微一笑: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采药队今天不上山,我刚好赶赶进度。”
虽然陈斌已经叫了村里的几个婆姨帮着于凤儿分拣草药,但因为采药队扩大规模,众人每天交上来的草药变的更多,于凤儿她们每天加班加点的干,仍然没能将那些采摘回来的草药全部分拣完毕,于凤儿急在心里,就是下雨也不敢停下,在陈斌早上走后,就一直忙活到了现在。
陈斌见状也有些无奈,只好搬了小板凳,坐在她旁边帮忙。
于凤儿看了陈斌一眼,立刻发现他身上满是泥土,脸上还有点点伤,顿时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
陈斌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笑道:
“没事,跟着人学了会儿格斗技巧,这是切磋受伤的,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
于凤儿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你要觉得累,先回房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没事,我不累,就想和师姐你说说话。”陈斌缓缓说。
于凤儿听出他情绪不高,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正面朝着陈斌,柔声问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斌想了想,便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讲了一遍。
从路遇李庚水父女,一直讲到刚才和那几个村民的问答,甚至连魏武酒壶的秘密,他也没放过。
当然,为了便于于凤儿理解,陈斌略去了关于“灵气”的事情,只说魏武酒壶牵扯到魏武遗密。
“魏武遗密,指的是曹操曹孟德留下的宝藏吗?”于凤儿好奇的问。
陈斌点了点头:
“嗯,传闻魏武帝曹操死后,为了防止他人盗窃自己墓穴,于是建了七十二个疑冢,其中只有一个是他真正的墓地,里面藏着大量的珍宝。”
于凤儿笑了起来,下意识道:
“魏武帝曹操的墓穴能有多少宝藏啊,比得上秦皇汉武吗?”
陈斌正色道:
“曹操历史地位自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帝王,但他的墓地藏品,却未必就比这些人差了。”
“这是为什么?”于凤儿不解。
“因为盗墓这种事情,就是从曹操开始的,他当年为了补充兵饷,专门设立了摸金校尉一职,堂而皇之的盗取那些帝王墓室,将里面的宝藏据为己有,所以他的墓穴里,肯定有很多很多稀世珍宝。”
于凤儿这下是真被惊到了,张着樱桃小嘴讶然道:
“照你这么说,那魏武遗密确实非同小可了。”
“是啊,能让人痛下杀手的秘密,当然非同小可。”陈斌叹了口气,“所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家那个酒壶的来历,更别提酒壶的名字。”
虽然魏武酒壶里的灵气,已经被那只贪吃的兔子给吸食干净了,如今就是一个普通文物,但陈斌可不敢赌别人也知道这情况,万一走漏了消息,很可能招来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