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单独的房挨在一起,临进门的时候,云苓喊了白芷一声,给她抛过来一个东西,白芷下意识接着,云苓淡淡的道:“骑马赶路,少不了要用得上。”
说完就进屋了,白芷低头一看,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闻了一下,清凉扑鼻,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是上好的金疮药。
白芷心中暖了一下,没想到这云捕头看起来冷心冷面的,心思倒是挺细。
晚上要了热水沐浴,又涂了云苓给的药,白芷觉得舒服了许多,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伤口好了不少,白芷又拿布条将两条大腿处缠了好几圈,包裹的严严实实,虽然走路有点奇怪,但好歹骑马的时候没有磨那么厉害了。
此后每赶两三天路,云苓就安排在客栈休息一次,每次都让白芷单独住一间,如此几次后,不止凌霄,就连其他人也都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天休息的时候,苏青偷偷的问白芷,“云头儿是不是发现你的身份了?”
他听其他捕快都叫云苓云头儿,于是就入乡随俗,也跟着叫了起来,白芷却叫不习惯,总是云大人或者云捕头的叫。
她摇了摇头,但是也不那么坚定,“应该...没有吧?”云苓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对来,但又总是有意无意的照顾她,让她虽然身处在一群男人当中,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方便。
苏青挠了挠头,“可我怎么感觉,他对你和对别人都不一样呢?最近好几个人偷偷找我打听了,问你是不是之前就跟云头儿认识。”
白芷有些尴尬,原来大家都看出来了,但她在此之前,真的是不认识云苓啊?
“你们都想多了,或许...他觉得我是仵作,怕你们都忌讳,不愿意跟我一起住,所以才特意让我自己住的吧。”
“是吗?”苏青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但是我从来不忌讳的呀?咱俩是好兄弟,云头儿也知道,为什么也从来没有把我和你安排在一间房?”
这问题白芷也回答不上来,于是只能糊弄道:“这云大人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反正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是吗?你难道真想让他把你和我安排住一起,然后打地铺?”
苏青忙摆手,“那还是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睡床。”
“那你还问那么多?”白芷假装嗔怪他。
不远处的云苓一直看着白芷和苏青,见他们聊的开心,他的目光又幽深了一些,缓缓的往自己嘴里塞着干粮,凌霄这时在他旁边小声问道:“少爷,你...该不会是喜欢这个小仵作吧?”
云苓差点被一口干粮噎死,他匪夷所思的看着凌霄,冷冷的道:“你活腻了?”
凌霄立马一退三丈,讪笑道:“不是就好,属下这不也是担心少爷你...”
“少操些八卦的心,好好想想案子的事。”云苓训斥完,起身将干粮放回包袱里,又拿马刷给红马刷毛,心里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
半个月的时间就在赶路当中快速的消磨掉,这一路上,苏青已经跟六扇门的那些捕快们熟络了起来,白芷虽然也熟了,但毕竟是女子,骨子里还是有矜持在的,就没有苏青那么放得开。
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云苓提醒大家最近都要警惕一些,这个案子毕竟牵涉到了京中的大人物,对方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杨书越已死,证据在云苓手中,只要阻止云苓进京,对方的秘密就还能保得住。
在距离京城还有三天路程的时候,云苓让大家全部乔装起来,分头入京。
白芷想到那天晚上听到云苓当着她的面念的锦盒中的纸条,这起牵涉巨大的贪墨案,事涉左丞相,丞相位高权重,难怪云苓如此小心。
云苓将人分为四组,分别乔装,有混入到进京的商队中的,也有扮做普通百姓的,还有一队扮做菜农,随着送菜的农家百姓一起进京。
云苓看了看白芷和苏青,说道:“你们两个就跟在我身边吧。”
苏青立刻兴奋起来,马上答应了,白芷却老大不愿意,说道:“云大人,我是生面孔,本来挺安全的,跟着你才更危险吧?”
要知道云苓这张脸,想要躲过那些眼睛可是有点难,不难想象他定然是对方搜寻的重点,跟着他简直就像站在靶子旁边,被误伤的可能性简直是百分百。
眼见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凌霄他们四个,云苓这才微微勾唇,“正因为我是最不安全的,所以才需要你这个最安全的打配合。”
白芷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警惕的问道:“如何配合?”
云苓从马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白芷,在她耳边轻声道:“那自然是和我假扮…”
被他离耳朵这么近说话,白芷的心跳骤然加快,她不等云苓说完,立刻道:“不行。”
云苓一滞,随即在她耳边轻笑一声,“什么不行?我还没说完呢。”
白芷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云苓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凌霄和苏青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只是一个是好奇,一个是紧张。
“你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我是说,你和我假扮兄妹,这样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小,京城中人都知道我从不让女子近身,定然不会起疑。”
凌霄张大了嘴巴,少爷居然让白芷扮做他妹妹?男扮女装吗?少爷可真会玩。
白芷也愣了一会儿,干笑一声,“让我男扮女装?这…不太好吧?”
“难道不比丢了命强?”云苓淡淡的说道。
白芷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在没有摸清他知道多少的情况下,她绝不能自己先暴露了。
不过他说他从不让女子近身,如果知道她真的是女子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个提议了吧?可能就真的是想让她男扮女装吧,白芷就在纷繁复杂的心情当中勉强同意了云苓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