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何止是没休息好,昨晚是压根没休息好吗?白芷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她回应道:“知道了爹,您吃完饭记得喝药。”
到了衙门,白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议事厅的云苓,她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就想绕道,李秉钧却已经看到了她,“白仵作,你过来一下。”
白芷停住脚步,极不情愿的走进了议事厅,云苓坐在上首,气质清冷的看着她,白芷不敢看他,只能目不斜视的盯着李秉钧,问道:“李大人,什么事?”
李秉钧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和谐,他还乐呵呵的说道:“白仵作啊,这下你可是走了大运了,云大人说你办事细致,专业过硬,所以决定破例,把你调任到京城的六扇门去当仵作,你这可是一步登天了,还不快去谢谢云大人?”
什么?这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劈到了白芷的头上,把她劈的外焦里嫩,她脱口而出,“我不愿意去。”
李秉钧一愣,有些忐忑的看了云苓一眼,却看到对方端着茶杯,正悠闲的吹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随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李秉钧轻咳了一声,苦口婆心的道:“小白,你可别犯糊涂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在这金岭镇当一个小小的仵作,熬到老也未必能再有出头之日,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白芷没办法说出她不愿意跟云苓再有任何交集,她觉得她和他五行犯冲,昨天刚刚见面就出了那么多事,如果以后在他手底下做事,不说别的,天天那般压抑,只怕她早晚有一天得疯,更何况,六扇门接的都是什么案子?全大金破不了的刑案,都会汇集到六扇门,在那里干,只怕她真的会英年早逝。
“我...我爹还病着,我不能离开金岭镇...”
“我会派人,护送令尊一起去京城。”云苓放下茶杯,声音没什么温度的说着。
“我...我才疏学浅,胜任不了六扇门的重任...”
“白仵作,你学艺精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捕头已经见识过你验尸的本事了,你就不要谦虚了,况且...”他顿了一下,“杨家的案子牵涉甚大,凶手很可能在京城,案子是在你们金岭镇出的,人是白仵作你验的,你于情于理,都需要跟我去京城,把这件案子负责到底,否则,这案子如果破不了,李大人的乌纱帽...”
“云大人云大人...”李秉钧忙接过话头,讪笑道:“小白还太年轻,不懂事,待我好好劝劝她,定不耽误云大人回京的行程。”
云苓冷笑一声,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议事厅。
李秉钧松了一口气,白芷也颓然坐了下来,抱怨道:“李大人,你看看他那个样,我在他手下做事,能有好日子过吗?不是我不知好歹,实在是这人太可怕了。”
苏青走了进来,说道:“谁可怕?云大人吗?”
没人理会他,李秉钧说道:“小白,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这个机会确实很难得,他的名声是不太好,但那都是为了震慑罪犯的,你去了六扇门之后,就和他是同僚,我听说,他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况且,你爹这病,时间也不短了吧,咱们金岭毕竟地方小,也没有什么好大夫,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京城地方大,名医也多,到了之后找个好大夫好好看看,调理一段,一定能够恢复的。”
李秉钧这么说,白芷无话可说,但是她想到云苓那清冷的眉目,还是有些犹豫。
苏青吃惊的说道:“去京城六扇门吗?我的天,白芷,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帮你照顾白叔,也可以当六扇门的捕快,我觉得那个云捕头很厉害呀,如果能在他手下做事,我肯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他满脸的兴奋之色,让白芷忍不住想打人,她嘲讽的说道:“六扇门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送死吗?”
“我可以学的,我不怕苦,我可以练,只要能让我进六扇门。”苏青热情不减。
白芷只想叹息,自己不想去的地方,怎么还有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的?
李秉钧拍了一下桌子,“苏青还是有觉悟的,这个反应才对嘛,而且小白,云大人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个案子,是发生在我们金岭镇的,尸体是你验的,你的确有责任配合六扇门把这件案子查到底,不是为了我的乌纱帽,而是为了那三十六条命,我们是官,为官者,不能为民做主,那还做什么官?干脆辞官回家去卖红薯得了。”
白芷无言以对,看来这云苓早就拿捏了她了,她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了。
“那我要带上苏青,李大人,你帮我问问云大人,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不去了。”白芷妥协了。
“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李秉钧拍着胸脯保证,苏青则感动的热泪盈眶,揽住白芷的肩头,由衷的说道:“好兄弟。”
白芷翻了个白眼,说道:“先说好,苦练功夫,遇到危险,保命第一,你说过要帮我照顾我爹的。”
“那绝对的,我肯定要长命百岁,帮你好好照顾白叔,而且,白叔跟我爹也没什么两样。”苏青也拍着胸脯保证。
李秉钧说道:“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白芷,你再去看看那些尸体,把记录做好带上,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把这些尸体都埋了,千万不要遗漏了什么线索。”
白芷应了,又去了停尸房,把那些尸体全部又验了一遍,查漏补缺。
杨府,云苓也让六扇门的捕快们最后搜索了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没有,凌霄站在他旁边,好奇的问道:“少爷,你跟这白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他们父子二人带到京城?”
云苓瞥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凌霄吐了吐舌头,“少爷,我总觉得,你对这白芷,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