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精神病医院门口,警戒线在夜风里摇晃。
苏晴摘下医用手套,指尖还沾着荧光试剂,她望着地上三具保持着围圈姿势的青衣盲者,轻轻摇头。
月光落在盲者们干瘪的面庞上,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控诉。
荆威的目光转向林深,手枪保险扣的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你们怎么赶到了?”
“我们已经检测到了。”
阿志敲了敲手腕的全息终端,蓝光映亮他嘴角的笑意。
姜伯汗的灰蓝色瞳孔猛地收缩,腰间青铜铃铛发出一声轻颤,又很快归于平静。
当运尸车的红光消失在街角,林深摩挲着古币吊坠,开口道:
“去我那里吧!”
姜伯汗转身欲走,却被荆威铁钳般的手扣住肩膀:
“一起去看看。”
他脖颈的倒三角疤痕随着挣扎微微凸起,像是条即将苏醒的蛇。
林深书房内,全息投影悬浮着滕氏山庄的三维模型,一道幽蓝能量波轨迹如毒蛇般蜿蜒。
阿志踢开脚边的啤酒罐,金属撞击声让虞子琪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探测器。
“我的系统里检测到一股能量波从滕氏山庄里出来,木马程序一直跟着。”
林深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声,投影突然炸开刺目红光,“但信号在医院附近中断了。”
荆威和虞子琪对视时,姜伯汗突然冷笑,刘海下的黑洞眼眶闪过幽光:
“他们不是滕田,是赵无咎和长极!” 他的青铜铃铛疯狂震颤,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赵无咎和长极?” 苏晴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茶水在地毯晕开深色痕迹。
阿志吹了声口哨:“这又是哪号人物?”
姜伯汗倚着书架,“哪号人物?” 他嗤笑,疤痕随着表情扭曲,“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别以为神经网络系统能看透一切!”
姜伯汗斜靠在墙角,一只眼睛被刘海挡住,灰蓝色瞳孔里翻涌着近乎癫狂的冷意。
他扯开衣领,胸口交错的伤疤如树根般蔓延,“赵无咎和长极是亡灵,滕田兄弟早被他们收割了魂灵!就像今晚那些盲者!”
苏晴递茶的手僵在半空,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姜伯汗抓起茶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后颈的符文刺青若隐若现:
“你们的防御系统,在赵无咎的念力面前,不过是纸糊的灯笼!”
“他们是逆鳞组织三十年的噩梦。”
姜伯汗的声音突然低沉,摸出枚磨损的铜钱 —— 正面刻着 “逆” 字,背面却是残缺的 “无” 字。
“每个逆鳞成员都是盲人,靠桃木探路棒和超绝念力作战,可今天……”
他的声音哽咽,将铜钱狠狠砸在全息投影上,模型顿时泛起层层涟漪。
阿志捡起铜钱,突然愣住:
“三十年?你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
荆威和虞子琪交换眼神,两人同时想起姜伯汗后颈的倒三角疤痕 —— 和无边计划实验体的标记如出一辙。
姜伯汗转身欲走,却被林深拦住去路。
“他们的行踪?” 林深的镜片闪过冷光。
“无处不在。” 姜伯汗的手指划过全息投影,路灯、监控、街边梧桐都亮起猩红警示,“附身凡人时专挑孱弱之躯,如今盯上逆鳞……”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恐怕整个宗城,都要变成他们的猎场。”
书房的门在姜伯汗身后重重关上,青铜铃铛的余音却久久萦绕在众人耳畔。
苏晴盯着地毯上晕开的茶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虞子琪反复检查着能量波探测器,屏幕蓝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阿志将那枚铜钱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直到姜伯汗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荆威才回过神来,他转向林深,眼神中带着审视:
“你们到底是怎么跟踪到的?”
林深取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沉稳:
“我在青云道观门口放置了两个探测球,当时就发送虚拟能量波与那些黑影中的能量波进行调频。”
他调出全息投影,画面中两道微弱的蓝光,“它们就像隐形的眼睛,尾随黑影进入了滕氏山庄。”
“你给鬼魂弄了个间谍?难怪之前神神秘秘!”
阿志吹了声口哨,试图用调侃打破压抑的气氛,却只换来几声干涩的轻笑。
林深收起投影,神色凝重:“既然赵无咎他们的实力如此雄厚,仅凭现有的手段远远不够。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否则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窗外,乌云遮蔽了月光,雷声隐隐自天际传来,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