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在宗城大道上无声滑行,孙若馨凝视着车窗上流动的雨痕,指尖反复摩挲着珍珠耳钉。她的银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里面剪裁精致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歪斜,不复清晨的工整。詹德坐在驾驶位,后视镜里偶尔闪过的目光如游丝般轻扫向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目。
林浅靠在后排另一侧,头轻轻抵着车窗,眼镜滑至鼻梁下方,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他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 —— 那是林深送的平安绳,此刻正随着车身晃动而轻轻起伏,像一条濒死的鱼。
车窗外,mx 宗城分部的玻璃幕墙逐渐逼近。这座往日被她视为荣耀象征的建筑,此刻在暮色中宛如一头钢铁巨兽,蓝光闪烁的 “mx” 标志不再是胜利的勋章,倒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孙若馨想起今早穿过广场时的自信步伐,此刻却只觉得双腿灌铅,只想立刻躲进顶层那间能俯瞰宗城的办公室,远离所有人的目光。
轿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灯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詹德停稳车,转身递来公文包,嘴角的微笑终于不再掩饰,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意味。孙若馨避开他的目光,抓起包推门而出,高跟鞋在空旷的车库里敲出急促的回响。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倒影:马尾松散,睫毛膏在眼角晕开淡淡阴影,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她用力扯了扯领口,试图恢复往日的从容,却只是让珍珠耳钉在锁骨处划出一道红痕。电梯上升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数字跳动的声音如同心跳,震得耳膜发疼。
走出电梯,走廊的全息投影仍在循环播放 mx 的辉煌成就,可在她眼中,那些跳动的基因图谱和克隆动物模型都扭曲成嘲弄的鬼脸。经过实验室时,詹德的白大褂擦过她的肩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空气中蔓延,像一根细针扎进心脏。她加快脚步,高跟鞋几乎要戳穿地面,直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才终于松了口气。
瘫坐在真皮沙发上,孙若馨望着落地窗外渐暗的城市,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与玻璃上的雨痕重叠,竟像是满脸泪痕。她抓起桌上的翡翠摆件,想砸向什么,却在举到半空时泄了力。摆件滑落掌心,凉意顺着指尖爬遍全身,让她想起苏晴握手时的温度 —— 那温度里带着胜利者的从容,此刻正像冰锥般刺入她的胸腔。
隔壁实验室传来詹德与林浅的低语,偶尔夹杂着压抑的笑声。孙若馨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她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收购失败,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而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棋盘上一枚难以动弹的棋子。
孙若馨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玻璃上的雨痕与她的倒影交织,宛如一幅破碎的画。空调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就在这时,全息投影骤然亮起,闪烁着司徒墨视频通话的申请。
孙若馨下意识坐直身子,抬手整理了下松散的马尾,强装镇定地接通了视频。“司徒先生,今天的收购……” 她刚开口,便被司徒墨冰冷的声音打断。
“情况我都知道了,滕田?……” 司徒墨缓缓重复着滕田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办公室的温度仿佛在瞬间降了下来,孙若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短暂的沉默后,司徒墨继续说道:“天坤集团那点东西我看不上,不过吃了我的东西,一定要吐出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孙若馨从未见过司徒墨如此阴森的表情,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然而,司徒墨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轻松起来:“医院其它的类似病患要让林深尽快参与实施,滕田滕江这两小子能恢复,我们的股票增长差不多是几十个天坤集团,哈哈哈,那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你继续安心做好后续工作。” 还没等孙若馨回应,视频通话便被挂断,全息投影随之熄灭,办公室重新陷入黑暗。
孙若馨呆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司徒墨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想到 mx 医院部近期激增的精神病患者数量,是之前的十倍之多,患者来自全国各地,甚至因床位紧张不得不从其他地方调用,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原本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她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深的电话。等待接通的间隙,孙若馨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眼中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她知道,一场更大的计划正在悄然展开,而她,即将在这场计划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电话那头传来林深的声音,孙若馨深吸一口气,用带着几分急切的语气说道:“林深,关于医院的那些患者……”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办公室的灯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在地面上投下一个充满野心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