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休息!”
孙廷又下达命令,阿禄却没有回房间。
我急的赶忙要去扶他,张忠先拦下了我:“刚才我看了,房间里没有床铺,我想他平时很少待在这里!”
这么一说,我进门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房间空荡荡的,连张床都没有。
我和孙廷跟着阿禄转到了房子后面,那里有一层玉米秆子,扒开玉米杆子,就看到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这个通道相对宽敞,我和孙廷弯着腰跟在阿禄后面。
通道拐两个弯就宽敞了,家具一应俱全。
阿禄上床,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问孙廷:“这个,要持续多久?”
“两三个时辰吧,时间足够!”
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通道的两边墙壁还有很多小一些的地道,阿禄大概把整个宅子底下都挖通了。
也许曾经的经历让他没有办法生活的光鲜亮丽,也许世人的眼光让他没办法独自面对!
我和孙廷回到地面,张忠与阿离已经在等了,他们大概也对阿禄的起居室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没有说什么。我们沿着阿禄指的方向往后山去,路很窄,汽车上不去,我们只能步行。
夜晚的山间格外冷清。翻过一座山头,后面的地势略微平坦,穿过一片竹林,我们走到一座荒废的土地庙前。
张忠把手电筒交给我,自己则走上前去拜了拜落满灰尘的土地爷石像。
“是这里吗?”
我不禁问道。
这里四面环山,周围种着竹子,环境很是雅致,要说有什么吃人喝血的怪物,任谁都不能相信。
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孙廷便说他去后面再看看。
一走到土地庙的后面,他叫了一声:“时生,快来!”
听他喊我,我拉着阿离赶忙走了过去。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顶青黑色轿子。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挺闷。
我走上前,一把掀起轿帘,轿子里立着的两个纸扎吓了我一跳。
孙廷已经凑了上来,看到那纸扎,忙道了句百无禁忌。
我悻悻的放下帘子,我说:“我记得那时,我被扔进这么一顶轿子,那个人给我的额头贴了一张符纸,我就只看到那两个纸扎童男女,朝着我诡异的笑!”
“如果这里就是后山,那应该这就是我坐过的那顶轿子!”
“不过这也太诡异了吧,十年了,风吹日晒的,轿子竟然还是那样子!”
孙廷说道:“要我说,当年你爷爷可真是胆大,这么僻静的地方,他就敢去掀轿帘子,而且那俩——多瘆人!”
我从怀里掏出爷爷给我的玉观音,说道:“我爷爷有这个,所以才没有害怕。其实我觉得,那是我和爷爷的缘份吧!”
孙廷竖了个大拇指。我看到张忠捻了手诀,似乎在寻找这周围是不是有什么法阵之类。
不过他什么都没找到:“可能过了这么久,有什么也早都跑了,看来我们要空手回去了。”
他这话一说完,我就听到一种类似祷告的声音,低沉浑厚,让人躁乱的心猛然间沉寂。
我说:“你们听到没有,好像有人在唱歌?”
我不太确定。阿离说道:“不是唱歌,像是在唱什么经咒!”
张忠竖起耳朵一听,忙说道:“赶紧回避,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孙廷倒是听话,跟着张忠就走到路边边上去。我和阿离则站到了路的另一边。
刚站好,我就看到有一群人抬着一顶轿子往这边走了过来,速度不快不慢,可是他们就像是在空中飘着似的。
我不禁干咽了口口水,紧紧的盯着那顶白色轿子。
领头的是个穿着白色素长袍的男人,脸色惨白的像是涂了一层白粉,戴着又尖又高的白色帽子,手里拿着一个拂尘。
抬轿的是八个形色各异的壮年男子,他们穿着白色的素袍,嘴里一直唱着我听不懂的经咒。
轿子四面都是白色的薄纱帷幔,风一吹,如丝般的帷幔轻轻飘起,我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束着长发的男子,眼睛微闭,面无表情。
他的面前有一盏微微亮着的宫灯,上层凤凰展翅,各衔着一穗白色流苏,素面。
就在我分不清是轿子里的男子手执着宫灯,还是挂在轿顶上时,宫灯里的烛火闪烁了一下。
轿子倏地停在了我们面前。
领头的男人尖着嗓子叫道:“无知小辈,还不快跪地请罪?!”
他的傲慢无礼让人心生厌恶。
可我看到张忠和孙廷已然半蹲抱拳行礼。
我悻悻的,也打算行这种古时候的礼节,却突然看到阿离紧紧的盯着轿子里的男子。
领头男人大概也注意到了,凶狠的看了过来,手里拂尘一扫,那原本也就小臂长的拂尘,突然就变长向着阿离扫了过去。
阿离一抬手,手腕上的链子瞬间就缠住拂尘。
“是你?”
领头男人不屑的打量着阿离,回头毕恭毕敬的汇报道:“少主,眼下是第二次遇到这位,您有何吩咐?”
轿子里头的男子眼睛都懒得睁开,冷冷的语气说道:“冯凭,你越来越啰嗦了!”
“小的知错!”这领头的男人原来叫冯凭,他谄媚的躬身认错,又起身收了拂尘,道,“起,走!”
他看着阿离,冷哼了一声,一群人抬着轿子匆匆往前飘去。
我忙问阿离:“你认识他们?”
阿离摇了摇头。
“忘记了?”我若有所思的说道,“算了,忘了就忘了,我看他们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张忠却有些忧心的走了过来,说道:“刚刚冯凭说这是第二次遇到阿离姑娘!”
“天地之大,遇到了不正常么!”
我不以为然。
张忠却煞有介事的说道:“轿子里坐的那位,姓洛,名舞阳——这么说吧,他跺跺脚,整个中原都得震一震。就连我家少主都得礼让他三分!”
孙廷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就是那位神级大人物?”
张忠点了点头:“听说,他要人三更死,没人敢留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