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玻璃穹顶将正午阳光折射成无数菱形光斑，张援站在量子计算实验室的环形走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警报系统已经持续发烫三小时十七分钟，顾寒峰最后一条加密信息还停留在视网膜投影里：\"服务器农场坐标确认，行动倒计时90分钟。\"
\"张总，主办方请您去主会场。\"助理小林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背景音里混着德语和英语的嘈杂交谈。张援转身时，实验室的防爆玻璃映出她今天的装束——珍珠灰西装套裙，领口别着顾寒峰送的量子比特造型胸针，像把利刃抵在锁骨之间。
主会场突然爆发掌声，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霍夫斯塔特教授正用激光笔指向全息投影中的量子位元阵列。张援在第三排预留席位落座时，敏锐地察觉到左侧投来的视线。陈宇轩的亚麻西装在满场深色正装中格外扎眼，他举起香槟杯冲她示意，杯沿沾着半个唇印。
\"听说张总最近对拓扑量子计算产生兴趣？\"陈宇轩倾身时，袖口露出块价值顶得上一台量子退火机的百达翡丽，\"可惜真正的核心技术，从来不在学术论文里。\"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量子纠错码演示，蓝光在张援脸上投下流动的波纹。她打开平板调出早已准备的算法模型，故意让屏幕朝陈宇轩方向倾斜15度：\"陈总对表面码这么了解，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这个变体？\"
陈宇轩的瞳孔骤然收缩。张援在心底默数十秒，果然看见他助理悄悄拍下屏幕内容。这个被刻意修改过的算法就像精心调制的毒药，核心逻辑里藏着会吞噬量子相干性的致命缺陷。
霍夫斯塔特教授突然敲了敲话筒：\"下个议题是量子计算在电商物流优化中的应用，我们很荣幸邀请到——\"
\"不如先讨论下算法伦理？\"张援起身走向演讲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她摘下胸针别在领口麦克风上，蓝宝石突然亮起加密通讯的微光。顾寒峰那边应该开始行动了。
全息投影随着她的操作分裂成双屏对比，左侧是标准量子算法，右侧赫然是陈宇轩刚才偷拍的版本。\"各位请看这个所谓'优化方案'，在第七次迭代时会出现什么？\"张援指尖轻划，模拟数据流突然扭曲成黑洞般的漩涡。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陈宇轩猛地站起时撞翻了香槟塔，金色酒液在防静电地板上蔓延如毒蛇。张援借着调整投影角度的动作，瞥见自己耳钉温度正在下降——顾寒峰得手了。
\"精彩的理论推演。\"陈宇轩突然鼓掌，西装下摆还滴着香槟，\"不过张总是否知道，就在我们辩论时，您的东京数据中心刚刚遭遇了第37次ddoS攻击？\"他亮出手机屏幕，上面闪烁着红色警报。
张援的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她早将关键数据迁移到顾寒峰改造的\"爱情算法\"服务器群，此刻那些承载着两人记忆的量子比特正在地下五十米处同步加密。耳钉突然传来三短一长的震动，是行动成功的暗号。
\"巧了。\"她调出实时监控，画面里顾寒峰带着瑞士联邦警察冲进某座伪装成奶酪工厂的建筑，成排的服务器机柜正冒着青烟，\"陈总在阿尔卑斯山的'备用大脑'好像不太舒服？\"
陈宇轩的冷笑凝固在嘴角。张援趁机靠近麦克风：\"其实我今天真正想分享的，是量子纠缠态在商业竞争中的隐喻。\"她启动最后一个全息投影，两个相互纠缠的量子比特开始疯狂旋转，\"就像某些人永远想不到，他们在东京攻击的只是镜像系统...\"
会场后排突然站起三个戴眼镜的亚洲面孔，张援认出那是日本经济产业省的官员。她昨天刚向他们举报了陈宇轩违规使用超导量子计算机进行数据破解的证据。耳钉彻底冷却下来，顾寒峰发来的最新照片里，被查封的服务器上清晰烙着沈氏集团的LoGo。
茶歇时间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张援借机退到廊柱后的阴影里。小林的加密平板递到她手中，屏幕显示顾寒峰正在穿越圣哥达隧道，背景音里有警笛呼啸。\"沈玉娇的舅舅是当地议员，最多扣留24小时。\"他的声音通过量子加密信道传来，带着隧道特有的回声。
张援用指甲在平板上划出暗码：\"足够我们拿到冷冻电镜扫描结果了。\"那些服务器硬盘里藏着陈宇轩与赵明远狱中联络的铁证，足以坐实商业间谍罪。她抬头时发现陈宇轩正被记者团团围住，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但左手无名指在不停敲打大腿侧面——前世他每次紧张时的小动作。
\"张总，日方代表请求私下会谈。\"小林压低声音，\"他们带来了陈宇轩在札幌的数据中心布局图。\"
张援最后看了眼穹顶折射的光斑，现在它们像破碎的星座图。她将胸针上的量子比特造型转向阳光，蓝宝石核心闪过一串莫尔斯电码——顾寒峰说过，这是二战时期瑞士抵抗军用的求救信号。此刻它正倒映在走廊监控探头的玻璃罩上，而她知道控制室里有顾氏集团安插的工程师。
茶室的和纸门拉上瞬间，东京都知事的特助摊开一卷蓝图。张援的指尖在某个坐标上停顿——那正是她前世遭遇车祸的十字路口，如今被标为量子中继站选址。耳垂突然传来刺痛，警报系统再次发烫，但这次频率对应的是未登记在预案里的危机等级。
\"有意思。\"她抚平蓝图上细微的折痕，下面压着的照片露出半截——赵明远的保外就医申请书上，赫然盖着沈家私人医院的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