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而皇之地在餐桌上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伊念欢还没吞下去的一口饭哽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
“老婆,别激动!”江若珩放下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江祈年严肃地看着他,冷冷出声:“臭小子,说话注意场合,当着长辈的面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若珩淡淡回:“你们要我俩做,我俩就做,这么听话还错了?”
伊念欢的脚在餐桌下踢了他两下,红着脸道:“你别说话!”
江若珩夹起一块鱼肉,用筷子剔掉鱼刺,放进伊念欢碗里。
佣人端着两碗汤上来,摆到江念珩和伊念欢面前,汤汁黑乎乎的。
餐厅上空飘起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伊念欢很熟悉这种味道,张妈常煮给她喝。
江若珩那晚是鹿鞭,她这碗是雪蛤燕窝。
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扫了餐桌上众人一眼,对上斜对面江宴尘的目光,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去,拿起碗里的调羹,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江若珩端起汤碗,很快将一碗汤喝到见底。
温淑兰看了看伊念欢,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
一般人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但伊念欢看得懂。
江、伊两家走得近,十来岁的时候,父母亲让她和江家的孩子保持距离,说普通家庭有自己的尊严和价值观,江家那样的家庭有自己的圈子。
各行各的路。
伊念欢比一般的孩子早熟,懂得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能看懂这种眼神。
她面色淡淡的,低头喝汤。
江祈年突然出声,“宴尘,听你宋伯父说初澜快回来了,她拿了剑校的经济学博士学位,会回江州。”
江宴尘神色淡淡的道:“嗯,初澜跟我说过,她大概下个月回来。”
江祈年:“你们几个从小到大玩在一块,每次回江州,这孩子都会来家里看望我们,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宴尘,你照应着点。”
“好。”
伊念欢抬眸瞥了一眼江宴尘,想起那年撞破他和宋初澜幽会,突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江宴尘一直不找女朋友,外界也没有他的绯闻,是在等宋初澜吧?
那样美好的人儿,是值得等待的。
江宴尘放下筷子,淡声道:“我吃好了,爷爷奶奶、爸妈,若珩,弟妹,你们慢吃。”
江若珩嘴角勾着一抹坏笑,“你吃太少了,赶快找个女人,体能消耗快就会吃多点,你看我,结婚后重了10几斤,专家说我这是幸福肥。”
何婉琴嗔道,“小三,别调侃你哥,没大没小的!”
江宴尘宠溺地笑着说没事。
母慈子孝,兄弟情深。
吃完饭,江老爷子说,“你们几个今晚都别走了,难得回来一趟,陪我们几个老的聊聊天、下下棋。”
锦院是有江若珩兄妹仨的房间的,房间都在二进院,江若珩跟伊念欢成婚那年,江老爷子将二进院重新翻修了一遍。
江老爷子发话了,江若珩兄弟俩和伊念欢自然不好拒绝。
等爷孙、父子几个去书房聊天,伊念欢去了二进院江若珩的房间。
她给护工和远在冰城的弟弟打完电话,从衣柜里找出套睡衣,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倒上浴盐和精油,将整个人泡进浴缸里。
连日的辗转难眠和食不知味,因为江若珩今日一席话宽慰了不少,氤氲的雾气、香氛和暖光下,伊念欢身心彻底放松下来,竟不知不觉趴在浴缸上睡着了。
她是被浴室门推开的声响惊醒的。
就见江若珩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眸里欲色渐深……
“老婆,我是跑上来的,你看,跑出好多汗。”
江若珩嘴里说着,手下一点也没闲着。
宽肩,窄腰,翘臀。
双开门。
流畅的三角肌与斜方肌勾勒出极具张力的倒三角,将力与美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样一具完美的男性躯体,伊念欢曾经很容易就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此刻,她脑海里在疯狂交战。
这男人到底脏了……还是没脏?
倘若他脏了,以她那么严重的洁癖,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男人将她按在怀里,温热的大手在她身上到处游移,感官击退了理智,伊念欢脑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三年的夫妻生活里,他俩无数次亲密过,什么样的花样没玩过?
这男人知道怎样才会取悦她,挑动她的多巴胺,让她兴奋。
浴缸里的水翻起、落下,她轻吟浅唱,他热烈缠绕……
情事一开端就很难收场,江若珩嫌浴缸里不好发挥,将她抱到床上。
“老婆,想死你了,以后别跟我冷战,都受不了。”
伊念欢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脸逐渐红透。
“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怎么结婚都三年了,还像小姑娘呢?”
男人俯下身子,热烈亲吻,下沉……
“老婆,你真狠心,让我守空房这么久,可别这么惩罚我,受不了。”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婚前守身如玉,婚后恪守夫德。”
伊念欢终于抛开心里那丝不确定……
今晚的江若珩比以往凶狠,伊念欢甚至觉得有点像他俩刚结婚那几晚。
那几次,江若珩也是往死里弄她,像跟她有仇似的。
她紧咬着嘴唇,压抑住自己破、碎的声音,生怕嗓门大了被人听到。
隔壁房间就是江宴尘的,灯光已灭,他大概已经睡了,这边动静倘若大了,指不定就能听到。
“老公,你这样我不舒服。”
“没办法,素太久了,宝贝,你忍着点。”
江若珩变得愈发张狂,老式花梨木床咯吱咯吱,一晃一晃的。
它撞到墙上,发出阵阵有节奏的闷响。
”大哥会听到。”
听伊念欢这么说,江若珩更来劲了……
结束已是两个小时后,伊念欢懒懒地趴在江若珩怀里,任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弋。
她闭着眼睛,突然感觉一阵茫然和重重的无力感。
她知道自己比她以为的更在意江若珩,在意这段婚姻。
正在她望着黑暗虚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床头灯倏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