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心下微微犹豫,但面上仍是恭敬作揖道:“还请杨大当家指点,不知前辈能拨出多少纹银?先透个底,好让末学回府后与杜知县商议如何撰写奏表。”
杨清风微微一笑,瞧着林彦秋这副模样,心下估摸着这小子虽年轻气盛,倒也知轻重,便悠悠开口道:“百来万两纹银,这数字已是极限。老夫也只能照拂那些栽种药材的乡里,旁的实在是师出无名。”
林彦秋听闻此言,心中不悦顿生,脸上却仍是笑意,暗自思忖着绝不能就此作罢。
“杨大当家,您也得体谅末学这个新任副知县啊。现今府库里空空如也,诸多事务皆难以开展。您看能否再添些?”
说着又朝杨清风靠近几分,接着道,“那山区里的几处蒙学,年久失修,实在可怜。您老是商界巨贾,也该悲天悯人一番。”
杨清风听罢哈哈大笑:“贤侄啊,莫要显得过于急切。这百来万两,并非给你,而是给杜知县的。这奏表,由他来上才合乎规矩。”
林彦秋瞬间了然,又在被这老江湖给敲打一番。
这顿饭吃下来,林彦秋只觉得心情复杂得很。
杨清风这老江湖,满身的铜臭气,经验却着实丰富。
撇开他那重利的毛病,真堪称难得的良师益友。
但凡同他商讨些事务,总能得个圆融的主意。
就说那万余亩梨子的销路,林彦秋随口一提,杨清风便献上一策。
不妨请江南道的上官前来视察,造些声势。
至于销路,不能全然依赖市场,也得借些旁门左道,诸如官府衙门口的采买之类的。
铜漏声声滴落,暮色漫过雕花窗棂,将满室光影晕染得如泼墨山水。
张思褪去月白儒衫外罩的玄色褙子,内里浅绛色琵琶襟上金线绣的瑞兽纹路在烛光下暗沉沉地闪着光。
她微微侧身,青玉坠在鬓边的步摇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彦秋倚靠在镂空檀木交椅上,身着藕荷色圆领袍,腰间玉带垂下的流苏拂过案边的铜宣德炉,炉中龙涎香升腾起袅袅烟气,与窗外青石板路上行人渐稀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
他双目微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直到张思轻咳一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张思身上,开口道:“今日与杨清风一番长谈,收获颇丰,但也烦忧不少。”
“墨卿见笑了,其实您只需照他的意思去做,便能化解眼前困境。”
张思轻声道,声音清脆如同珠落玉盘,“只是墨卿莫要过于心急,这官场之事,还需慢慢谋划。”
“话虽如此,但我这副知县之位,到底不如知县那般有实权。”林彦秋眉间微蹙,神情略显无奈,“如今府库空虚,诸多事务难以推进,叫人头疼。”
夜幕低垂,繁星隐匿于厚重云层之后,独留几缕月光勉强穿透,为这幽暗庭院洒下些许微光。
张思换上一身淡青色儒裙,外罩一件素雅薄纱披帛,其上暗纹在夜色中几不可辨,她微微蹙眉,眉心聚拢,恰似远山含雾,轻声道:“莫要过于着急,先将药材基地诸事妥善安置,待一切步入正轨,再抽身前往吴城亦不迟。”
语罢,她轻嗅空气,秀眉微皱,“你身上怎有这股异味?”
林彦秋身着宽松的藕荷色圆领袍,下摆微微曳地,腰间玉带松垮系着,袍服因他的动作而略显褶皱,他轻笑出声,露出一抹促狭笑意,“还不是你‘赠’予我的?”
此言一出,张思面色瞬间绯红,如熟透的红苹果,娇羞不已,轻抬手作势打他,“你还说,在那种污浊之地,竟用手……害得人家……”
话未说完,已羞愤难当,轻哼一声,转身不理。
林彦秋见状,也懒得多言,抬手轻轻擦去额头薄汗,顺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只听关节“嘎巴”作响,他略带疲惫地笑道:“乏透了,这腰似要折了,先去沐浴,然后歇息吧。”
张思虽心有不甘,面色略显失望,但亦未多疑,只轻点头道:“早些安歇,明儿一早便要启程回府,往后怕是有得你忙碌的。我帮不上甚忙,也就不添乱了。”
林彦秋心中暗道,这女子经此一事,倒也懂事了些,不再似往昔那般任性。
未料,寅时刚至,林彦秋便自睡梦中醒来,睁眼一看,天色尚早,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铜漏滴答作响。
他下意识伸手欲揽身旁人,却捞了个空,心中顿时一惊,暗忖张思去了何处。
他起身来到外间,只见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洒在地上,隐隐约约听到从书房传来的微弱呻吟声。
林彦秋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门前,门虚掩着,仅留一线缝隙。
他透过门缝往里觑,只见张思正仰面靠在书案上,案上堆着几卷竹简,微弱的油灯在桌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映照出她略显凌乱的发髻,几缕碎发贴在额上。
她身着宽大的月白中衣,衣襟微敞,露出锁骨与大片雪白肌肤,呼吸急促,眼睛直直盯着案上的竹简,一手悄然于身下轻轻摩挲。
林彦秋看得瞬间愣住,喉结微微滚动,忍不住轻叹一声,心中暗道:“忙不过来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待他稍稍平复心绪,再次凝神望去,张思面色绯红,双眸微闭,表情迷离,身子微微拱起,蜷缩在狭小的书案旁,口中发出细微而低沉的呻吟,那声音在静谧的书房中愈发清晰。
林彦秋只觉体内热血上涌,瞬间被欲念填满。
他缓缓推开门,悄然踏入书房,小心翼翼地靠近张思,试图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张思似有所察觉,猛地回头,瞧见林彦秋的身影,瞬间惊呼出声。
可她此时情欲正浓,难以自持,手仍停留在原处,只是羞赧地避开他的目光,继续自己的动作。
林彦秋快步上前,轻轻转动书案旁的靠椅,将张思抱起,直接放倒在书房角落的小榻上。
随后,他俯身而下。张思正处于情欲的边缘,被林彦秋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刺激得发出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嘶吼。
她下意识地将双脚紧紧缠绕在林彦秋腰间,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背部,指甲陷进他的皮肤。
张思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似在哭泣,又似在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