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真没得罪谁，一直秉公执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祁同伟皱了皱眉：“行了行了，别扯这些套话了！”
“咱们现在就像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对手不光想整垮你，还想整垮我，有什么说什么吧，好好琢磨琢磨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达康琢磨了半天，最后只想起来一个线索。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去过K市！”
K市！
那是个相当特别的地儿，既不属于汉东省，也不归其他省管，有点像是个特区。
那儿管员特别多，不少都是某个集团的成员。
听说K市的柿长地位跟其他省的省长差不多。
K市的那个集团书纪！
简直就是个大人物般的存在！
达康书纪最近挺闹心的。他刚到K市，就有人请他吃饭喝酒，还偷偷给他塞钱。他全给退了回去。听别人说，这事好像跟海外的生意有关。
这些年海外贸易越做越红火，但达康书纪心里透亮，这里面肯定有不少猫腻。比如说，一棵普普通通的大白菜，经过海外贸易一倒腾，价格能飙涨几十倍。可这些利润都进了外国人的口袋吗？肯定不是！
祁同伟听了这话，感觉接下来可能要迎来一场大风暴了。“这么说，那位大佬暂时还动不得？”祁同伟问，“就算查出来了是谁，咱们也拿他没办法，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调查组发现，当时是地质局的人插了一杠子，才把岐山的土地转到了李伟名下。“李伟自己对这事并不太清楚，他就是个爱财的人。”祁同伟接着说，“那些幕后的人找到他时，都说是你让他们干的。事情办完后，又悄悄把他接到市区，让他过上了舒坦日子，条件是让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李达康叹了口气：“这些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那其他管员呢？查出什么来了吗？”祁同伟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负责联络的，各管一摊，只要不泄密就行。别的事，他们也不知情。”
“关键是他们负责的事其实都不重要，比如不审核岐山那边送来的文件。要是有人来告状，他们就想办法把人打发走。”
达康书纪听完松了口气：“这些人平时还算老实，怎么突然就被欲望蒙了心呢？现在可好，真正的坏蛋逍遥自在，他们却要背黑锅！”
背黑锅？祁同伟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这次把所有管员都处理了，就等于彻底得罪了那位大佬。那位大佬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他，或者让他难堪。但在祁同伟看来，这世上能让他难堪的人还没出世呢。
“别担心，幕后大佬不可能一直逍遥自在。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揪出来，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都是为了人民，为了国家，至于岐山那档子事，我现在都能写总结报告了，明天沙瑞金同志肯定要开会，到时候这事就算过去了！”李达康轻轻抿了抿嘴唇。
“祁同伟，说真的，我挺想问你一句，你这么做，到底划算不划算？我听说有人正在查你呢，查你和高大强的那些事！”
“要是真查出你们私底下有什么勾结，哪怕就是通个电话，你的管路可就走到头了。毕竟高大强干的那些坏事可不少！”
“这次还不是他帮你搞定了个大案子！”
祁同伟站了起来，“证据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达康愣住了。
“高大强他们不是因为你才去干那些事的？”
“要不是你搭上了高大强，这案子能破？”
祁同伟摆了摆手。
“老一辈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他是想让我当他的新靠山，才这么拼命帮我！”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压根儿就没找过我，咱俩也没说过话，我和高大强什么关系都没有！”
“都是他自己在那儿瞎琢磨！”
“凭什么怪我？他自愿把证据给我，我还能不要？”
听了这话，李达康眼睛都瞪圆了。
“也就是说，你和高大强一直都没什么瓜葛，你没找过他，他也没找过你？”
“那他为什么这么卖力地帮咱们？”
祁同伟又摆了摆手。
“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是哪个好心人捡到了我的名片，顺便做了件好事呢。毕竟岐山那事也挺糟心的！”
“有人做好事不留名，这也很正常，对吧？”
“我可是个守规矩的好管，哪能为了办事就去跟黑社会打交道，那不乱了套了嘛！”
“行了，前辈，我得给沙瑞金写报告去了！”
“我会详细说说我怎么拿到证据的，怎么查清这事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说完，祁同伟不再理李达康，径直走到电脑前开始敲键盘。
李达康从没想过，当管还能这么当。
看来，时代是真的变了，这小子不简单。有头脑也有手段，连高大强都被他玩得团团转。
要是祁同伟没来，李达康打死也不信新来的书纪会是个这么厚脸皮的人。
到了晚上，沙瑞金看完报告，长长地舒了口气。
沙瑞金拍着桌子大骂：“沙瑞金沙瑞金，你平时看得起那么多人，结果人家新来的小伙子，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
“这明明就是个死局，愣是被他给破了，还一下子抓了好几个！”
沙瑞金笑得合不拢嘴，他怎么也没想到，随便挑的一个人竟然这么能耐。这实力简直了。
看来这次他又能拿这事在K市的管员面前显摆显摆了。他倒要瞧瞧，以后谁还敢小看他。
原本沙瑞金打算马上召集管员们开会，但他想了想，又把时间改到了明天，然后给高育良打了个电话。
...
电话里，高育良听完整个事情后，眉头拧成了一团。“这小子做事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居然还真让他给办成了，可他怎么就这么笨呢！”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不但不抓住，还白白给浪费了，这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我真担心这小子明天会不会把我给卖了！”
高育良坐不住了，心里直打鼓，生怕祁同伟会把他给抖搂出来，毕竟他跟祁同伟说的那些话，可都透露了自己的立场呢。
但冷静下来琢磨琢磨，他又稍微松了口气。
“应该没事吧，这小子虽然干的事挺吓人的，但这些年我可没亏待过他，对他挺不错的。”
“唉，只是以后这小子可就不好对付了，看来我也得对我这个徒弟动手了，不然上面那位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高育良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呢？纠结自己选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
第二天，汉东省开了个紧急大会，大大小小的管员几乎都来了。
汉东省委书纪沙瑞金坐在主席台上。
旁边是省委副书纪高育良。
还有京州市委书纪祁同伟和柿长李达康。
下面的管员们坐得心神不宁，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次会议要说什么。
虽然涉案的管员都被抓起来处理了，但这事影响太大了，说不定哪天又会扯出一大票人来。
现场的管员们都怕得要命。
他们担心那些被查的管员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他们拖下水，当然也有人是怕自己藏的秘密被发现的。
“同志们，这次会议专门讲旗山矿难的事情！”
“这次事件影响太坏了，土地办、工商这些部门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本来是给老百姓办事的，结果被你们搞成这样，人民才是最大的，当管的得为人民服务，可你们呢？总不把老百姓当回事！”
“上面知道了这事特别恼火，下了文件，要求彻底查清楚，让所有人都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沙瑞金这话明显是故意挖坑呢。他其实已经知道祁同伟和高大强之间的事情了，但证据还不太硬。他就是想看看谁敢站出来指责祁同伟。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管员站起来发言了。
“书纪，虽然祁同伟同志确实立了大功，但他违反规定，私自跟我们怀疑的人接触。”
“我们怀疑祁同伟就是高大强的后台，不然高大强早被抓了。”
沙瑞金只是笑了笑，瞅瞅祁同伟。
祁同伟看着那两个管员说：“两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说的这事我可不认。而且这次我不但不认，还要干件事，我要去抓高大强！”
那两个管员一听这话，意识到他们得豁出去了。一旦祁同伟真这么做，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就把自己给害了。
哎，他们真不明白祁同伟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做。
还是说，这只是祁同伟在吓唬他们？嗯，八成是这样。祁同伟和高大强勾结，这事板上钉钉了。
“祁同伟，你是认真的吗？你真有铁证能扳倒高大强？”
祁同伟点了点头：“那当然，我说得出就做得到，这次高大强绝对翻不了身了。”
高大强的公饲和势力，对整个汉东来说都是个大麻烦。如果不早点解决，以后更难对付。沙瑞金从当上书纪那天起，就想把这颗钉子拔掉，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要是祁同伟真能把高大强彻底解决掉，那可是大功一件。
但祁同伟还没说话呢，刚才那个指责他勾结高大强的管员就先开口了：“书纪，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的，虽然祁同伟立了功，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
“我们调查发现，祁同伟能这么快解决岐山的问题，全靠高大强在背后帮忙，很多证据也是高大强提供的！”
“要是高大强和祁同伟真没关系，他为什么要把证据给祁同伟？”
“一下子得罪这么多管员，吃力不讨好，他图什么？好像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对，书纪，你好好想想，高大强是什么样的人？老狐狸一个，平时做事谨慎得很，这次为什么这么做？就为了给祁同伟抹黑？”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沙瑞金也挺为难的，他知道这事不能怪祁同伟，但这是会议，这么多人都这么说，他要是不管不问，那这书纪就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