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薄唇微抽,又想给昨晚那个犯蠢的自己一个耳光了。
怎么什么脏的东西都在她面前提?
“怎么?不能说?”
姜昕有点诧异地看他。
难道容赫废了还关乎什么朝廷机密?
容渊硬着头皮,有点尴尬,“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担心脏了你的耳朵。”
“嗯?”
姜昕瞬间坐直了身子。
没办法,仇人倒霉,她就高兴。
对上她过于明媚的目光,容渊又是受宠若惊,又是难以启齿。
早知道他就直接派人做掉容赫算了。
看他这样,姜昕好奇极了。
这男人可是当着他亲爹的面把“庶母”给睡了,都面不改色的。
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尴尬?
仿佛看懂了她的目光,容渊就……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当时,老皇帝昏迷不醒,看不到,听不到,加之他又被她厌恶冰冷的模样刺激到不行,所以……
总归是他理亏。
容渊轻咳一声,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不再犹豫把容赫抛出去,免得她总是想起他做下的混账事。
“马匪头子的好几个女儿为容赫大打出手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然后呢?”
“后来,那大女儿仗着身份强迫容赫拜堂成亲,小女儿因此怨恨不甘,新婚夜直接带人……阉了他。”
“哈?”
姜昕手里的茶杯差点拿不稳,震惊地看向他。
容渊垂眸喝茶,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说其他男人被阉,就算无所顾忌如太子殿下,也挺尴尬的。
主要是脏耳朵。
总之,太子是完全不想承认容赫那玩意儿是他的弟弟。
丢脸!
她久久没说话,容渊抬眸看她,顿时……
“你不会怀疑是孤让人……做的吧?”
姜昕:额,就怎么说呢?
她还真是那么怀疑的。
容渊俊脸黑漆漆的,“孤没那么埋汰!”
这话一出,别说姜昕,就是小银,都恨不得变回小鸡崽的模样,狠狠送这位爷一个大白眼。
大人阉的情敌还少吗?
都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好嘛。
姜昕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太子殿下好气,“真不是孤!”
姜昕:“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容渊:“……”
太子殿下茶喝不下去了,起身就想直接走人。
见她都不留自己的,太子很委屈,只能自己转回来,找话题找台阶。
“姜溢和他那小妾的后续事情,孤会帮你处理好,影响不到你继母和小弟的。”
姜昕想了想,“你应该知道二皇子和我那二妹私相授受的事情吧?”
容渊挑眉,瞬间就懂了她的心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容赫年纪确实不小了,虽然他在齐州丢人现眼,但怎么说,也是皇子亲王,是该给他找个王妃成家,免得成日就知道犯蠢,既然贵妃的妹妹与他情投意合,孤也不会做那坏人姻缘的恶人,就直接给他们赐婚好了。”
姜昕被他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给逗乐了。
“长兄如父,太子殿下为二皇子思虑也是应该的,不过,本宫那庶妹到底身份低微,她那姨娘又做出如此恶事,实不是王妃人选,更没资格得赐婚之幸。”
姜怡前世不是讥笑原主只能给容赫当见不得人的侍妾吗?
如今,姜昕怎么可能让她去当王妃?
就算容赫成太监了也不行。
反正他们是真爱,名分什么的应该是不重要的。
“你说的是,是孤考虑不周到了。”
容渊并不是想给姜怡什么脸面。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姜怡终究是她的亲妹妹。
她丢脸,作为贵妃的她也会被牵连的。
姜昕轻笑一声,“脸面哪有让仇人痛苦重要?”
再说了,那些人顶多背后议论几句,到她面前,还不是得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
容渊心脏猛地一跳,不是觉得她恶毒,而是……
要命的,严格算起来,他可能也是她的仇人之一?
“嗯,这只是小事,你不用费神,昨晚没睡好,累了就去休息,孤不吵你了。”
容渊说完就赶紧溜,担心她迁怒到自己身上。
也是因为冬日打雷下雨是不祥的预兆。
无论官员百姓怕是现在都不安得很。
他也得赶紧回去处理这些问题,免得京城内外乱了起来。
而且,这个冬天确实冷得有点异常,恐怕接下来不少地区都会发生雪灾。
朝廷也得做好相应的救灾准备。
身为上位者,容渊向来合格,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在这样的封建王朝,遇上容渊这样睿智强势的统治者,是百姓之幸。
当然,对那些一心想复辟前朝“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文官集团,就是相当之不幸了。
姜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清冷平静的眉眼渐渐染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娘娘,孙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佩琳进来禀报。
姜昕虽然被某个狗男人搅得心烦意乱,但不至于迁怒人家老太医。
她本来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情的,不过老人家都跑一趟了,姜昕只好让佩琳请他进来。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
“孙太医不必多礼。”
姜昕让宫人给老太医赐座。
虽然她接受这个时代的尊卑等级,但情况允许下,也没必要让一个老人家跪着给她诊脉。
孙太医对这位一入宫就登上高位、统摄六宫却没半点架子,温柔和善的贵妃娘娘很有好感。
只是想起她与太子的纠缠,老太医又忍不住想叹气。
若非君臣身份摆在那,其实孙太医也挺想说:太子是有点贱骨头的。
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要,等人家另嫁了,他又巴巴跑过来纠缠。
真是难评!
当然,老太医只敢在心里蛐蛐,不敢拿自己的九族户口开玩笑。
下一刻,孙太医觉得自己的九族有点危险了!
老太医隔着丝帕搭在贵妃娘娘的手忽然抖啊抖,抖得跟个筛糠子似的。
随即,他身体一软,滑跪在地上,双眼发直,仿佛看到祖宗在向他招手。
姜昕:“……”
一旁伺候的佩琳也慌了,“孙太医,您怎么了?不,我家娘娘怎么了?”
娘娘该不会患了什么不能治的恶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