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裹着腐锈气息撕裂虚空,楚昭雪的星陨权杖刚触到天外天结界,整座空间便如倒悬的绣绷轰然翻转。三千女修的惊呼声被扭曲成诡异的丝线,青铜悬棺自深渊升起,棺椁表面银丝绣线缠绕着发黑的符咒,缝隙渗出的黑雾里,竟有无数苍白的手在抓挠。
\"是命葬星棺阵。\"墨惊鸿踉跄扶住女帝的袍角,他胸前的银线阵图泛起不祥的红光,\"每具棺椁都封存着企图颠覆女尊的叛修,而那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最前方的巨型棺椁上,用活人筋脉绣出的面容与他如出一辙,\"是我前世的星陨分身。\"话音未落,棺椁表面的筋脉突然扭曲蠕动,发出指甲刮擦绸缎的刺耳声响。
悬棺炸裂的瞬间,绣茧如暴雨坠落。女修们的法器刺入怪物体内,却只在绸缎表面烫出焦痕。那些半人半绣的怪物裂开布满银针的嘴,甩出的咒纹丝线缠住女帝身侧暗卫。楚昭雪挥杖劈开黑雾,百米高的墨惊鸿绣像已拔地而起——它胸口镶嵌的星核残片泛着幽光,每根绣线都缠绕着西域男侍的哀嚎。
绣像张开的巨口喷出黑雾,化作万千绣刃将星陨大阵绞碎。楚昭雪肩头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竟凝成丝线。墨惊鸿突然跪倒在地,额间浮现出与绣像相同的咒印:\"初代女帝故意将星核残片融入我的转世...\"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一旦被吞噬,我就是她用来摧毁天道的...\"黑雾彻底笼罩他的瞳孔时,绣衣下的银线阵图逆向运转,将楚昭雪的星陨之力吸走大半。
凤血顺着权杖滴落,楚昭雪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星陨印记。她看着那些被绣像吞噬的魂魄在黑雾中挣扎,突然想起云锦阁之战时浑天仪上的卦象——所谓双面计划,根本是初代女帝用星陨分身彻底抹杀威胁的绝杀。当凤焰与黑雾相撞,墨惊鸿在茧中突然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喷在银线阵图上:\"以我为祭!重启星陨本源!\"
绣像与墨惊鸿的身影逐渐重叠,星核残片迸发出刺目光芒。楚昭雪咬牙将权杖刺入星核,万千绣着天道法则的锦缎从星轨倾泻而下。剧痛让她几乎握不住权杖,却见阵中墨惊鸿的指尖仍在机械地穿梭,仿佛还在修补那永远也织不完的天道。
绣像崩塌时,墨惊鸿坠落在女帝脚边,胸口的银线阵图已化作焦黑的疤痕。他颤抖着递出一枚青铜印信,上面\"玄渊\"二字正在渗血:\"初代女帝最恐惧的...不是叛修...\"他的声音被罡风撕碎,印信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楚昭雪体内。远处星空中,重组的六芒星阵里,一双猩红绣目正缓缓睁开。
楚昭雪抹去嘴角血迹,望着手中浮现的锁链状血纹。天外天深处传来绸缎撕裂的声响,带着六芒星纹的纸鸢飘过战场,尾翼滴落的血绣在空中凝结成锁链,悄然缠上她的脚踝。而在玄渊最深处,无数绣线正从黑暗中延伸而出,每一根都系着西域男侍的断指——那是某个存在收集了千年的\"丝线\",正等待着编织一张笼罩整个天道的死亡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