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荒原上,血色残阳将楚昭雪的玄甲染成赤金。她跪坐在满地残骸间,左手牢牢扣住叶惊鸿的命门,右手霜刃剑凝成的冰莲托着他逐渐透明的身躯。四周女卫持戈而立,九公主斜倚在玄凤辇上,丹蔻轻点鎏金扶手:“楚昭雪,这垂死男修当真值得你违抗本宫军令?”
“他是破解噬魂咒的关键!”楚昭雪扯开叶惊鸿浸透冷汗的衣襟,露出心口正在溃烂的黑色咒印。冰蓝灵力顺着指尖注入,却见他苍白的嘴角突然勾起笑意:“主上的手...比寒玉峰的雪还凉。”女卫们发出嗤笑,楚昭雪却反手按住他乱动的手腕,耳尖泛起绯色:“再胡言,本宫便用冰棱封住你的嘴。”
阿璃转动机关伞,青铜罗盘红光暴涨:“归墟结界即将崩塌!但这噬魂咒与深渊之力同源,普通灵力根本无法...”话音未落,叶惊鸿猛地呛出黑血,溅在楚昭雪的月白衣襟上。他艰难地抓住她的护腕,气若游丝:“寒玉峰...冰髓...能中和...”
九公主突然挥袖,辇旁女官立即展开皇绫:“即刻随本宫回皇城!至于这男修,便交由天牢...”“请公主赐婚!”楚昭雪突然摘下腰间象征楚家主母的玉珏,重重抵在叶惊鸿心口。玄甲碰撞声惊起鸦群,她直视九公主凤目:“待他痊愈,我便以楚家主君之礼将他娶入府中。届时倾尽家族资源破解咒印,也算报效皇室!”
辇中寂静片刻,九公主突然轻笑出声:“你可知皇室赐婚需三书六礼?更要他在宗人府验明处子之身...”“不必验!”楚昭雪的霜刃剑突然迸发寒气,将周围地面冻出蛛网裂痕,“他的命是我救的,身子是我看的,此生也只能是我楚昭雪的人!”
叶惊鸿睫毛轻颤,虚弱地抓住她的袖口:“主上...不必为奴...”“住口!”楚昭雪俯身时,发间银铃扫过他鼻尖,“你既敢在归墟替我挡下深渊触手,此刻便要敢死,我定将你魂魄锁进冰晶棺,生生世世困在我寝殿!”
三日后,寒玉峰之巅。楚昭雪挥剑劈开千年玄冰,冰髓涌出的刹那,身后传来环佩叮咚。她转身便见叶惊鸿身着茜色喜服,银发间别着她的冰晶发簪,苍白面容挂着狡黠:“主上这拼命的模样,倒比那日在归墟中,抱着我哭‘不准死’时还动人。”
“谁哭了!”楚昭雪红着脸要走,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叶惊鸿颤抖着掏出两枚冰髓雕成的同心佩,单膝跪在冰面:“奴身无长物,唯有这对玉佩...若主上不嫌弃,待我养好伤,便备八抬凤轿,风风光光嫁入楚府!”
山风卷起楚昭雪的披风,露出她耳尖的绯红。她想起这些日夜,守在他榻前为他换药时,他总趁她不注意偷亲她手腕;输送灵力时,他故意将灵力缠在她指尖不肯松开。此刻看着他眼底的深情,霜刃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起来。”她伸手将他拉起,却顺势将他抵在冰壁上。冰凉的唇擦过他耳畔:“记住今日之言。待归墟安定,本宫便昭告天下——叶惊鸿,将是我楚昭雪唯一的夫主!”说罢,她取出楚家祖传婚契,咬破指尖按下鲜红指印。
远处归墟传来隐隐雷鸣,而相拥的两人谁也未察觉。九公主的暗卫藏在云端,将这一幕密信传回皇城。玉案前,女帝看着信笺轻笑,朱笔一挥:“准了。另赐婚典所需,皆以亲王夫主之礼。特命礼部三日内拟好《双生契》,将顾家血脉与楚家剑主的姻缘,定为天下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