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划破江南的晨雾,楚昭雪握着顾承欢留下的玉佩,指尖抚过温润的蝶形纹路。玉佩边缘的机关暗格已被她打开,里面藏着半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顾家祖宅的方位。林烬抱着熟睡的阿璃坐在船头,看着妻子眉间凝结的霜雪,轻声道:“到了苏州,我先去探查墨阁的动静。”
青石板路蜿蜒至白墙黛瓦的深宅,斑驳的门楣上“顾府”二字早已褪色。楚昭雪推开吱呀作响的朱漆大门,满园荒草中,一座八角亭格外醒目——亭柱上缠绕的紫藤花雕,竟与舞姬腕间的刺青如出一辙。
“主君,这里有机关!”林烬突然按住女儿欲触碰石桌的小手。楚昭雪蹲下身子,发现桌面的云纹竟是机关锁。当她将玉佩嵌入凹槽的刹那,地面轰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
密室里摆满陈旧的机关图册,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实验数据。阿璃突然指着墙角的陶罐:“阿娘,有光!”楚昭雪走近一看,罐子里浸泡着数十枚青铜面具,每一张都刻着顾家机关术的标记。
“这些是...”林烬的声音戛然而止。密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人身着残破的月白襦裙,面容与顾承欢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空洞如死水。
“父亲?”楚昭雪话音未落,那人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直刺她咽喉。林烬眼疾手快挥剑挡下,却见对方手腕翻转,竟使出顾家失传的“蝶影九变”。激战中,阿璃的啼哭惊动了来人,他的动作骤然停滞,目光死死盯着孩子颈后的蛊虫印记。
“引魂蛊...欢欢...”男人突然跪坐在地,泪水混着血渍滑落,“七年前,墨阁逼我研究蛊虫与机关术的融合,说要创造最完美的杀人兵器...欢欢他不该卷进来的...”
真相如潮水般涌来。原来顾承欢为了销毁父亲留下的罪证,才故意接近楚昭雪。而沈府与墨阁勾结,妄图利用顾家机关术掌控天下。男人颤抖着掏出一本手记:“最后一页...有破解引魂蛊的方法...”
就在此时,密室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林烬掀开帘子,脸色骤变:“是墨阁的人,至少两百!”楚昭雪握紧霜刃古剑,将阿璃护在身后。顾父突然大笑,按下墙上的红色机关:“带着孩子从密道走!这里的炸药,足够拖住他们!”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楚昭雪被气浪推出密室。她望着冲天火光,耳边回响着顾父最后的嘶吼:“告诉欢欢,父亲对不起他!”怀中的阿璃突然安静下来,颈后的蛊虫印记正在消退——原来破解之法,竟是至亲之人的牺牲。
而在昭雪司,顾承欢被铁链锁在墨阁地牢。他望着手中楚昭雪的发簪,嘴角泛起苦笑。门外传来脚步声,户部侍郎摘下青铜面具:“你的父亲已经死了,现在,该轮到你完成‘紫藤计划’了。”顾承欢握紧发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