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渊的碎石如暴雨般坠落,阁主阴冷的笑声裹挟着蛊虫的嗡鸣,在崩塌的岩壁间回荡。那颗泛着诡异红光的蛊虫卵在他掌心缓缓脉动,表面血纹如蛛网蔓延,每一次震颤都让脚下大地跟着微微抽搐。
“你们以为毁掉蛊王就能改写命运?”阁主黑袍翻飞,青铜令牌在领口若隐若现,面刻着的人面蛇身图腾在雾气中泛着幽绿的光,“南疆的腥风血雨,不过是本座棋局里的第一步。”话音未落,他屈指轻弹,蛊虫卵化作流光没入地底,深渊底部顿时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巨兽苏醒前的低吟。
林烬手腕翻转,断剑上燃起赤红色火焰,映得他苍白的脸色愈发狰狞:“小心!这雾气里混着摄魂蛊与蚀骨瘴!”话音未落,苏砚白已经将《天机策》残卷护在胸前,书页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镇魂叶:“古籍记载,双蛊共生需以活人魂魄为引,一旦孵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整片雾气突然诡异地沸腾起来,无数暗红色光点在雾中浮现,宛如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顾承欢的冰魄剑泛起刺目蓝光,剑锋掠过之处凝结出冰棱,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她踉跄后退,喉间涌上腥甜:“这雾气竟能吞噬灵气!”沈星河的七弦琴骤然变调,激昂的镇魂曲化作急促的战歌,琴音如实质般荡开,却被雾气中伸出的黑色藤蔓绞碎。叶惊鸿足尖点地腾空而起,折扇如蝶翼翻飞,撒出的镇邪银针在半空组成八卦阵图,却被阁主抬手一挥,尽数钉入岩壁。
楚昭雪感觉体内力量在疯狂碰撞,獬豸虚影与圣女之力化作两股洪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她握紧青莲剑,剑身符文发出刺目金光:“你与幽冥渊的血祭有何关联?”阁主闻言,张狂大笑震落头顶碎石:“血祭?那不过是唤醒‘它’的祭品!当蛊神降世之日,这腐朽的人间将迎来真正的......”
话音未落,深渊底部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楚昭雪瞳孔骤缩,只见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婴儿轮廓,他们伸出青紫的小手抓向众人,所过之处,空气泛起阵阵涟漪。“是心魇蛊的变体!”苏砚白挥袖震开缠上脖颈的雾气,“这些幻象会放大心底最恐惧的东西!”
林烬眼前突然出现自己满身血污的倒影,那个“自己”狞笑着举起染血的匕首:“还记得当年亲手杀死的同门吗?”他瞳孔剧缩,火焰却烧得更旺:“不过是障眼法!”沈星河的盲眸中映出童年被剜目时的场景,琴弦突然绷断,鲜血溅在琴身,但他指尖不停,反而加快了弹奏的速度。
楚昭雪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南疆祭坛上堆积如山的尸体、玉坠中圣女绝望的眼神、还有阁主嘴角那抹扭曲的笑意。她突然将玉坠按在青莲剑上,两种力量轰然相撞,金色光芒冲破雾气:“以獬豸之威,破虚妄!”光芒所过之处,幻象如冰雪消融。
阁主见状,袖中甩出三条锁链,链头的青铜钩泛着幽蓝的毒光。叶惊鸿旋身避开,折扇化作利刃斩断其中一条,却见斩断的锁链突然分裂成数百条小蛇,嘶嘶吐着信子扑来。顾承欢挥剑结成冰墙,林烬趁机掷出三枚改良版灭蛊雷,爆炸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烟雾散尽时,阁主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只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传出蛊虫卵即将孵化的嗡鸣。楚昭雪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玉坠,圣女虚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耳边响起阁主最后的低语:“等着吧,当十二道血月悬于天际,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