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话音未落,楚昭雪的霜刃古剑已裹挟着冰蓝剑气劈面而至。可对方却不闪不避,骨笛上符咒迸发刺目光芒,竟生生将攻势震碎。飞溅的剑气中,那人勾起嘴角,露出与容砚如出一辙的戏谑笑容:“师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当年在昭雪司,你被容砚骗得团团转的时候,也这副模样。”
“你到底是谁?!”楚昭雪的剑尖抵住对方咽喉,血契之力在剑刃上翻涌,却发现对方周身萦绕着一层诡异的黑雾,竟能将她的灵力悄然吞噬。黑袍人突然伸手握住剑身,掌心的曼珠沙华刺青与剑上朱砂纹路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我是容砚...的好弟弟,容珩。”
夜风卷起黑袍下摆,露出他脚踝处与容砚相同的昭雪司印记。楚昭雪瞳孔骤缩——这个印记只有昭雪司亲传弟子才能获得,而且必须经过掌门滴血认证。容珩见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很意外?当年师父收养我们兄弟时,就说过我们是天生的阴阳双生体,一个善符咒,一个通巫蛊。”
记忆突然翻涌。楚昭雪想起容砚曾说过,自己幼年被收养时浑身是伤,却死活不肯透露身世。原来当年他隐瞒的,是有个孪生弟弟堕入巫蛊之道的真相。“所以往生林的陷阱,也是你一手策划?”楚昭雪咬牙质问,“利用阿咎的追踪咒,引我们入局,还害死了容砚!”
“害死他的,是他自己的愚蠢!”容珩突然暴怒,骨笛重重砸在地上,震出无数道蔓延的裂纹,“明明我们联手就能掌控天下,可他偏要守着昭雪司那些迂腐规矩!”他扯开衣襟,胸口布满狰狞的蛊虫纹路,“看到了吗?这些蛊虫每日啃食我的心脏,可他连个符咒都不肯给我!”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历无咎带着昭雪司援军赶到。他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站在楚昭雪身侧,曼珠沙华刺青与容珩身上的蛊纹隔空对峙。“原来如此。”历无咎突然冷笑,“往生林祭坛上,那些用活人炼制的傀儡,心口的蛊虫需要持续的符咒之力镇压,所以你才故意让容砚重伤,逼他耗尽灵力!”
容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阴鸷:“不愧是南境巫蛊世家的后人,这点倒是比你那愚蠢的师姐聪明。”他突然吹响骨笛,地面裂开无数缝隙,密密麻麻的蛊虫如潮水般涌出。楚昭雪挥剑斩向虫群,却发现剑气所过之处,蛊虫竟化作黑雾重新凝聚。
“没用的。”容珩舔了舔嘴角,“这些蛊虫是用我和容砚的血喂养的,只有同时毁掉我们二人,才能彻底消灭它们。”他突然冲向历无咎,骨笛直指他胸口的刺青,“先拿你开刀,看看这号称能破万蛊的曼珠沙华,到底有多厉害!”
千钧一发之际,楚昭雪的血契之力突然暴涨。她纵身挡在历无咎身前,霜刃古剑与骨笛相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在光芒中,她仿佛看见容砚的虚影浮现,手中符咒化作锁链缠住容珩:“阿雪,他的命...由我来讨!”
容珩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符咒锁链拖入蛊虫群中。黑雾翻涌间,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只留下最后一句嘶吼:“昭雪司...迟早会为今日付出代价!”随着他的消失,蛊虫群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历无咎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昭雪,发现她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破碎的符咒——正是容砚生前最常用的款式。月光下,符咒碎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守护。而远处的曼陀罗花海,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