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晨钟惊散薄雾,却驱不散皇宫内弥漫的压抑。三皇女虽靠着赤阳参吊住性命,可床榻前的太医院众医官依旧眉头深锁,空气中飘浮的药香都带着几分苦涩。沈星河抚过断弦的七弦琴,盲眸望向京城西郊——那里,楚昭雪消失的乱葬岗方向,终日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芒。
“陛下不可能就这么......”顾承欢捏碎手中药碗,瓷片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林烬与叶惊鸿自东海归来已有三日,带回的除了破碎的青铜令牌,还有海底深处那座坍塌宫殿的残景。可无论怎么搜寻,都找不到楚昭雪的半点踪迹。
正当众人陷入死寂时,丞相府废墟下突然传来异动。苏砚白留下的罗盘毫无征兆地疯狂旋转,指针竟生生折断。守在附近的暗卫加急来报:“地...地下传来诵经声!像是《青天圣谕》的片段!”
沈星河霍然起身,琴弦震颤出奇异韵律:“是陛下!她的灵力波动!”五人不顾危险,顺着暗道直入。地底深处,一面刻满《青天圣谕》符文的青铜巨门缓缓浮现,门缝间渗出的金光里,隐约可见獬豸虚影的轮廓。
“这门...需要獬豸血脉与圣女之力同时开启。”林烬握紧染血的獬豸图腾残片,将其按在门上。叶惊鸿则取出楚昭雪遗留的半片玉坠,嵌入凹槽。刹那间,巨门轰鸣震动,诵经声化作实质音浪,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门内景象令众人瞳孔骤缩——楚昭雪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由律法符文凝成的锁链,胸口处,初代圣女的心脏正与她自身的灵力缓缓融合。她银灰色的眼眸紧闭,却有金色光芒从睫毛缝隙间溢出,脚下,青莲剑正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地脉灵气,剑身符文与《青天圣谕》交相辉映。
“她在重塑神魂!”苏砚白生前整理的古籍片段突然在沈星河脑海中闪现,“古籍记载,南疆圣女若与初代圣物共鸣,便能以律法为基,淬炼不灭神魂......但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顾承欢刚要冲上前,却被林烬一把拉住。只见深渊底部,无数黑色丝线悄然蔓延,正是长生殿残余蛊虫的气息。“小心!有人想趁陛下虚弱时......”林烬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破墙而入,领头者手持刻满人面蛇身图腾的弯刀,正是长生殿漏网之鱼。
“把圣女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狞笑,“没有她,蛊神的复苏便不完整!”沈星河立即拨动琴弦,音刃斩向黑影;叶惊鸿折扇翻飞,银针组成天罡北斗阵;顾承欢甩出淬毒软剑,林烬则连发灭蛊雷。可这些黑衣人明显有备而来,身上缠绕的黑雾竟能吞噬灵力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悬浮的楚昭雪睫毛轻颤。她缓缓睁眼,银灰色眼眸中流转着星辰与律法的光辉。抬手间,青莲剑自动出鞘,金色剑气横扫而过,所有黑影连同蛊虫气息一同消散。她望向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坚定的笑:“让你们担心了——长生殿的阴谋,还远未结束。”
而在东海归墟深处,一颗泛着幽蓝光芒的蛊虫卵正悄然沉入海沟。虫卵表面,阁主那狰狞的面孔若隐若现,伴随着沙哑的低笑:“圣女重生又如何...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