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笙听见一声惊呼,回头一看,李战倒在地上,嘴巴鼻子不断的冒出鲜血。
天笙脸都白了,“李战,李战你怎么了?”
李战蜷缩着身体,说不出话来。
莫不是鸦毒后遗症,或者在土匪窝里被动了手脚?
天笙要给他号脉,可是李战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天笙抽不出手腕,看样子是痉挛了。
天笙不敢用大力,怕弄伤了他。
医官们都围过来,李战那样子,他们无从下手。
欧阳如花也过来了,上去帮天笙掰李战的手腕。
“啊……痛……痛死了……”李战低声嚎叫。
“欧阳如花,你轻点轻点,欧阳如花,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天笙紧张的道。
欧阳如花看着李战若有所思。
天笙这么紧张,看来白洲之行,他们的关系好了很多。
欧阳如花忽然觉得头痛。
陈玉管也好,李战也好,都是些青梅,只有他是老橘子,这有些不公平。
“天笙……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否则我死不瞑目。”李战可怜兮兮看着天笙。
“好,你先让我帮你看看。”
“不好,”欧阳如花忽然插嘴说道。
李战和天笙都看过来。
“他的病我知道,如果你答应他,他心愿一了,这口气就没了。”
这话让叶天笙吓了一跳,他倒是知道有这么个说法,可李战真到这种程度了?
“我能治”,欧阳如花说道。
“他这种病叫见血活,只要扒了衣服,用利刃插入全身十八处要穴,放出十八碗血就能活,只是这种治疗方法有点疼,会让人不想活。”
十八碗血还能活吗?
天笙张嘴想反对,忽然看见欧阳如花拉起的嘴角,她好像明白了。
“来人啊,你们两个快去准备十八把锋利的匕首,和十八个大碗,你们两个把李大人的衣服扒了……”
李战一骨碌爬起来,抹了一把嘴巴,“天笙,我好了,你说过原谅我的不能反悔……”说着就跑出去老远了。
“………”天笙捂脸。
“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天笙问欧阳如花。
“因为他力气太大,捂着手腕不敢让你号脉。”
“也许他是痉挛。”
“也许,可是痉挛的人舌头不好使,不会说话那么清楚。”欧阳如花道。
“那他嘴角的血?”
“果汁,地下还有果核。”
原来天笙是关心则乱,经过李战这么一闹,叶天笙也不好再回避欧阳如花。
“你对李战不一样。”欧阳如花道。
“当然不一样,他是……”天笙突然住了嘴。
欧阳如花的脸慢慢的白了。
“那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打算什么时候?”
“没想好……”她暂时不会和李家相认,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得提前告诉我,我备一份厚礼,毕竟你和李战大婚,得送件像样的礼物?”
欧阳如花满嘴的苦味,还有酸味。
“大什么?大……婚,欧阳如花你想什么,我只当他是兄弟。”天笙吃惊的看着欧阳如花。
“兄……兄弟好,哈哈哈,兄弟太好了……”
欧阳如花立刻高兴起来,原来刚才都是自己误会了。
他其实嘴巴说想祝福她,可他心里都盘算着怎么抢亲了。
她没说自己是兄弟,那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
此时,欧阳如花觉得李战还是挺顺眼的,不然叶天笙也不会和他说这么多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和别人不一样。
对于叶天笙而言,这几日也不好过,有两件事她还想不明白。
她清楚的感觉到欧阳如花对她不一样,他见到自己时的万分激动,他怕自己出事时的极度惊恐,这些无不令她动容。
可他是有喜欢的人了。
难道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想到这她的心怦怦直跳。
自己呢?此时脑子里欧阳如花和陈玉管的脸交替出现。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想嫁人,娘亲的苦她再清楚不过了,那样的日子她不过。
即便真要嫁人,那个人也该是陈玉管,他是自己儿时的白月亮。
因此才会在他危难之时,答应了他的两年之约。
此时她不确定了,她还没有弄懂自己。
自己对陈玉管是孺慕和感激,他们之间总是客客气气的。
好像和欧阳如花……不一样。
和欧阳如花在一起,她轻松自在,她总想损他取笑他,有难处想起他,生死攸关时想见他。
她听说他要成婚生子,没来由的心里发堵,看见他那日狼狈的样子,她会心疼。
老早以前,她其实对他就不一样了。
算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还有个事情让她心烦。
那日韩间几的话像魔音,总在她耳边回响。她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了欧阳如花。
“欧阳如花,韩间几说,窟岩背后的人是个王爷……”
“你怀疑是魏无尘?”
“嗯,以前可能是我想错了,以为魏王府抓出一个刀疤脸,一个赵玉琪就够了。
现在看来,魏无尘可能才是背后的那个人,和陈紫荆勾结的人。”
“天笙,京城里的王爷有好几个,咱们回去逐一排查,不一定就是他。
退一步讲,如果是他,你能放过他吗?”
“不会。
白洲那么多人因毒鸦罹难,白洲的事是天下人的事,不是我叶天笙个人的事。
如果那一切真是他做的,就不论娘亲,只论国家大义,论天下苍生,我当大义灭亲。”
说道这里天笙的心豁然开朗。
“驾”,天笙一挥鞭子,马撒欢似的往前跑。
……
这一日,他们大队人马已经缓缓的驶进官道。
欧阳如花接到了京中急报,他让天笙和李战带领医官队,押送俘虏过来的土匪,自己先行赶回京了。
叶天笙纳闷,什么事情能这样急切。
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件京中大事,李老将军一家涉嫌通敌叛国,除了在外的李战外,满门下狱。
朝野上下震惊。
这个事情欧阳如花不知怎么和天笙开口,他不想让她又跟着着急上火。
那就暂时瞒着吧,虽说纸包不住火,能包一会是一会。
至于李战,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现在告诉他,他只会炸毛坏事。
他得先回去看看,怎么他才离开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难道是硫磺案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