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骨功简单的说,就是把经脉像面条一样拉宽拉长,把血管像气球一样吹开变粗,把骨头就像打铁一样的捶打锻造。过程极其痛苦,也极其危险,轻则瘫痪变废人,重则小命没了。
练此功者成功几率不过千分之一,因此,纵有天大的好处,也没多少人真的去让自己的孩子去拼命。
“你的胎骨功是怎么练成的?”楚穆修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一定与娘亲有关。我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教过我怎么吸气和呼气,再小的时候就不记得了......”叶天笙迷惑的摇摇头。
其实这事说来话长,要从叶天笙的外祖家说起。李家在归属朝廷之前,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气的武学之家,李家有一家传密宝,“洗髓丹”。
此丹不仅有洗经伐髓,使人脱胎换骨,更能解毒疗伤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此丹炼制极为不易,李家百年也仅制得三颗“洗髓丹”。
当年李月楼离家的时候,李月楼的母亲心疼女儿,偷偷将仅余的一颗丹丸送给她,希望危难之际可救她一命。
李月楼在魏王府里步步危机,她不知道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
孩子出生以后分走了母体一半的毒素,“洗髓丹”只有一颗,李月楼选择救女儿。李月楼用内力将毒素勉强压制在体内。
她怕女儿承受不住药性,不仅要分成几次服用,还要在服药之前为女儿搓筋锻骨。
每次小天笙都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李月楼更是眼泪哗哗流,她也是没办法,筋骨不强无法承受“洗髓丹”的威力。
李月楼本意是只想救孩子的命,没想到天笙因祸得福,不仅解了体内胎毒还炼成了罕见的胎骨功。
虽然灵丹确实很灵,但叶天笙七经八脉中最重要的任督二脉,是需要辅助极其强劲的内力才能打通。
那时李月楼中毒时日已久,渐渐压不住毒性,日渐衰弱,内力逐渐消散,自然是不行。
只待将来找到像父亲或者师兄那样功力深厚的人替天笙打通经脉。
这也是李月楼,一定要叶天笙找到外公的重要原因之一。没想到老天真是厚待叶天笙,让她早早的就遇到了花爷。
天笙并不知晓丹药的事情,如果不是后来见到了外祖母,叶天笙怕是永远会被蒙在鼓里。
…………
每天天刚蒙蒙亮,谷里的鸡都还没有打鸣,看家的狗都还在睡觉,叶天笙便爬了起来,向谷中最高的山峰奔去。
叶天笙攀到山顶后,静心冥想,让内力在周身与丹田之间往复循环,再练习“蜻蜓跳舞”和“妙笔生花”。
老丐说的,熟能生巧,才能真的妙笔生花,一生二,二生四,她要生出一百朵花来。
东方一轮红日慢慢地跃出地平线,叶天笙便回去和楚穆修一起吃早饭,然后去上课。
楚穆修看到天笙这么用功自然是满意的,当然她也察觉到,天笙虽然总是笑语晏晏,其实没有真正的高兴起来。
她坐在庭院里发呆,半天都没有动一下,楚穆修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她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
楚穆修说着坐在天上的身边,叶天笙偏了偏头,让自己枕在楚穆修的肩上。
楚穆修轻轻的搂着叶天笙的肩膀,知道她在想自己已故的娘亲。
她没有因为这孩子窝在养娘怀里,还想着亲娘而不高兴,这孩子是重情义的。
她也很欣慰,叶天笙在自己面前的自然而然和纯粹的样子,这样来看,天笙是真把自己当亲人了。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天笙轻轻的呢喃,也不知道问自己还是问谷主娘亲。
“你太着急了,娘明白你想尽快练好本事,好查出你亲娘当年的事。可是你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你娘亲她也不高兴你现在的样子。
她更希望看见你欢喜的样子,做你喜欢的事,长大以后再找一个相互喜欢的人,过喜欢的生活。”
叶天笙抬起头看着楚穆修,眼里荡漾着水汽。
“真的,相信我,我也是做娘的。”
叶天笙觉得自己是该知足的,双手环抱着楚穆修的腰,小脑袋在了楚穆修的怀里拱了拱。
过世的娘亲,远方的老丐,眼前的谷主娘,他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他们都是对自己好的人。
月亮慢慢的爬上了树梢,叶天笙静静的坐在屋顶,听着蛙声,看着满天的星辰。
哪一颗星是娘亲化成的?
她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变成一个满腔仇怨,满目愁苦的人。
“娘亲,我不会放弃报仇,但我也会努力的活成娘亲希望的样子。”
晚上,叶天笙做了一个梦,梦中娘亲在花海中对着她笑,那笑容好美好温暖。
~~~~~~
谷里的生活着实很紧张很充实,叶天笙会时常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去上课。
比如东师傅的药理课,西师傅的乐理课,南师傅的江湖见闻录,北师傅的武学课,有时北师傅的武术课会由大师兄代授的。
天笙武功好,人又随和,长得又好看,很快便和师兄师弟们混在了一起,并被大家喜欢,但叶天笙也是遭众人嫉妒的。
“太气人了,凭什么咱们逃课就要被重罚,天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人家那是特批的,你就别想了。”
“关键是她还能随时随地见到四长老,学咱们学不到的秘籍。”
“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长老的亲传弟子,谁让她是天生的学霸呢。”众弟子齐齐的唉声叹气。
什么东西都一学就通,一看就懂,一通百通,而且过目不忘。
人家要学一天的,她一个时辰,人家要学一年的,她三个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叶天笙即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考核时照样科科拿第一。
真是人比人还得活,不然落雁谷就只剩下叶天笙一个人了。
“叶天笙她变了,那个文文静静的师弟不见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是谷主唯一的孩子,生来就是少主,而且将来是要当谷主的人。”众弟子们又齐齐的唉声叹气。
“别说了,快去练功。”大师兄一句话,众人做鸟兽散。
叶天笙现在是很拽。
其实也不是拽那么简单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笙像换了个人似的,调皮捣蛋小意思,有时简直就是胡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南北两位长老慨叹,当师傅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他们后悔了行不行?将这个徒弟逐出师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