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家里大概有多少护卫?”吴巨询问。
董翳略作思索回答:“大约两百人,若再加上附近召集的地痞流氓,估计会有三百多人。”
吴巨点头认可:“董翳,既然你从小习练武艺,这百名魁首近卫就交给你指挥。”
董翳愣了一下,没想到吴巨会如此安排,但随即面露喜色,这是在吴卿面前展示才能的好时机!
“是!我定不负所托。”他立刻应允。
“吴卿,你看那边!”章邯忽然指向路边。
吴巨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发现路旁张贴着一张告示,正是通缉令,画像清晰描绘出董翳的模样。
吴巨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不在意,董翳犯案被捕也是预料之中。
董翳攥紧拳头,心中略有不满。
一行人抵达刘麻子的府邸前,百姓见这队气势汹汹的军队忽然现身,纷纷避开,街道顿时空无一人。
董翳回到故土,见到仇家府邸,满腔仇恨难以抑制。他看向吴巨。
吴巨微微点头:\"刘麻子还留有用处,女眷和孩子可免于一死,其余在府中助纣为虐者,即刻格杀!\"
董翳领会了命令。
吴巨转身对身后的百名魁首近卫说:\"现在由董翳暂时担任统领,大家全力配合!\"
\"是!\"
董翳下马,敲响府门。门开后,他直接用长枪将仆人推开,怒火燃烧全身,高呼一声:\"杀!\"
\"杀!\"
百骑魁首近卫紧跟董翳冲入刘府。
吴巨偏头对章邯和司马欣说:\"你们两人去督战。\"
让董翳统率近卫,是想测试他的战术能力,但董翳首次领兵,吴巨对他并不完全了解,因此派章邯和司马欣这两个用兵高手监督,以防意外。
章邯和司马欣应诺,策马入府。
吴巨牵马走入府邸。
不久,府内传来喊杀声与惨叫声。
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踉跄而出,惊恐地看了吴巨一眼后逃走。
吴巨并未理会。
前后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
章邯和司马欣找到吴巨。
\"如何?\"吴巨问。
\"指挥虽缺乏实战经验,但从表现看有一定基础,经过培养,可独当一面。\"章邯答。
吴巨点头未语。
片刻后,近卫重新集结,百人无一损失。
董翳大步而来。
因大仇得报,或许也是战斗后血气旺盛,此刻的董翳容光焕发,气宇轩昂,再无初次相见时的狼狈之态。
“禀告吴卿!刘麻子已被擒获,府中护院皆已俯首。”董翳拱手说道。
“刘麻子在哪里?”吴巨问道。
“禀告吴卿,就是此人。”两名护卫拖着一名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浑身浴血,气息微弱。
“把他绑好,我们离开!”吴巨指着刘麻子,随即策马转身离开刘府。
来到府外,只见数百官兵将 ** 团围住,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县令服饰的中年男子,想必是蓝田县县令许行俭。
“小六!”见到被捆绑的刘麻子,许行俭忍不住惊呼。
“县令大人,就是他们!”旁边的男子指向吴巨。
吴巨仔细一看,这不是刚刚从他身旁逃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吗?原来他跑去搬救兵了。
吴巨当时也推测过这种可能性,所以才放他离开,原因很简单,他并不在意。
许行俭看到刘麻子的惨状,心中一阵绞痛。刘麻子不仅是他表亲,还常送些钱财礼物给他,蓝田县无人不知两人的关系,如今刘麻子被打成这样,岂不是打了许行俭的脸?
“竟敢在城内伤人,真是胆大妄为,来人,把这些人拿下!”许行俭挥手命令道。
两边的官兵准备上前,吴巨却平静地说:“我是客卿吴巨,你们要对我动手?”
数百官兵面面相觑。
客卿的地位远高于县令。
而且这个名字,听着好熟悉……
难道是他?
官兵们立刻停下了脚步。
“客卿?可笑,你说你是客卿就是客卿?还吴……”报信的男子冷笑一声。
话未说完,吴巨眉头微皱,伸手探向一侧,从章邯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剑锋一挥,银光闪过,下一瞬人头落地,一具无头 ** 轰然倒地。
不等许行俭对这个人的心狠手辣感到震惊,吴巨便开口道:“许县令,本该是我去找你,没想到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许行俭顿时慌了手脚,只见眼前之人面对数百官兵依旧镇定自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是吴巨,这份从容显然有所依仗。而敢于在京城如此行事的,绝非他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没有误会,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会有人来找你。”吴巨用染血的剑轻拍他的脸颊,随即甩掉剑上的血迹,将剑归还给章邯,随后一挥手,“我们走!”
魁首的近卫冲破人群离去,只留下一片尘土。
许行俭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脸颊上还沾着温热的血迹,却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直冲脑门。
“完了!一切都完了!”许行俭神情恍惚,周围的官兵面面相觑,旁观的百姓也纷纷议论,有些人甚至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418章 以儆效尤
返回咸阳时已接近黄昏。
吴巨亲自审问了刘麻子,这人显然也不是什么顽固分子,没几句话就交代清楚,把他的罪行和许行俭的罪责一一列举。
随后,吴巨带着审讯记录去拜访了老内史。
“吴卿今日怎有闲暇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老内史笑着看向吴巨。
“这话可说错了,与老友叙旧还需要理由吗?要不我现编一个?”吴巨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内史笑了笑,说道:“清理那片地的事我已经安排人着手处理,下个月之前肯定能完成。”
吴巨买下的那块地里难免有些零散住户或商铺,由于内史府没有完善的规划,这些都只是 ** 赁。如今地盘归了吴巨,自然不能再让这些人继续留在这里,搬迁和拆迁的工作由老内史派人负责。
吴巨满意地点点头:“多谢内史费心安排,不过这次登门拜访,想谈的并不是这件事。”
老内史扬眉:“哦?那是什么事?”
吴巨微微一笑,“内史有所不知,我近日收了一位下属,他因家门不幸、流离失所,更险些丧命。幸得我相救,也因此得知,在大王的治下,内史您的辖地也并非安宁之地。”
老内史听后,眉头深锁,“此话怎讲?”
吴巨未直接回答,而是取出两份审讯记录,一份涉及山匪与程疤脸,另一份则是刘麻子的。他将这些递给了老内史。
老内史接过一看,越看脸色越沉,最后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废物!蠹虫!”
记录中清楚记载,许行俭滥用职权、侵占田产、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甚至与刘麻子狼狈为奸,无恶不作。
许行俭虽深知刘麻子的劣迹,却因收受其贿赂,一直为其隐瞒,甚至助纣为虐。比如吴巨今日在蓝田县看到的董翳通缉令,正是在许行俭的授意下发出的。
吴巨悠然饮茶,“今日替我的属下 ** ,闹了些许动静。京畿之地,蓝田离咸阳不过百里,此事很快便会传至大王耳中。我前来,是为了提醒您早做准备。”
“多谢吴卿!”老内史拱手致谢,吴巨此举无疑帮他化解了一场大祸,只需片刻,许行俭的种种罪行便会暴露,届时若大王追究,老内史也不必独自承担。
况且,吴巨仅惩处了刘麻子,而未动许行俭,这本身便是对老内史的尊重,毕竟吴巨若真要除掉许行俭,又有谁敢置喙?
此时,门外仆人急匆匆进来,“老爷,紧急军情!”
老内史接过一看,震惊地看向吴巨,“三百人被杀,刘府被血洗,这也叫小动静?”
吴巨淡然笑道,“不过是些无赖歹徒罢了,死不足惜。”
老内史苦笑着摇头,世人皆称吴巨仁心仁术,慈悲为怀,但其实他对善恶的界限分得非常清楚。他可以对善良之人施以援手,却对作恶者毫不留情,手段之狠辣令人胆寒。
然而,吴巨所言无错。
刘麻子的死又有谁会在意?相较之下,许行俭才是关键所在。这位蓝田县令若不清除,其带来的危害远超一万个刘麻子。
对老内史而言,抓捕许行俭迫在眉睫!
“我会让手下把刘麻子等人移交给你,如有需要协助之处,尽管开口。”吴巨站起身道。
“好!”老内史毫不犹豫,“我立刻找赵成,率军赶往蓝田县彻查此案!”
老内史话语间透着肃杀之意,预示着蓝田县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吴巨微笑站起,“不必相送,改日请我吃饭便是。”
“定然!”
……
回到府邸后,吴巨吩咐董翳:“将刘麻子以及那些山匪地痞统统押至内史府。”
“遵命!”董翳躬身领命。
稍作思忖,吴巨补充道:“无需心存顾虑,刘麻子与许行俭都难逃一死,你的仇恨已然化解。此乃 ** 良机,望你把握住。”
“属下明白。”董翳恭敬回应,“亲手擒获刘麻子,已让属下深感欣慰,多谢大人成全。”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最好。”吴巨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随后,吴巨在府中设宴,邀请苏长老及两位执事,还特意将正在咸阳城的另一位执事与陆绍友一同请来。此外,章邯、司马欣、董翳、董母、董清融均参与其中。
宴席之上,宾主尽兴而归。
深夜,蓝田县发生的事迅速传入子楚耳中。吴巨在蓝田县的大开杀戒使事件影响广泛,加之刘府惨遭血洗、许行俭被当众羞辱,许多曾受二人侵害的老百姓纷纷进京告状。
桌上奏章堆积如山,子楚震怒。“许行俭!短短几个时辰就查明他 ** 数百万贯,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至今未清点完毕,你们这些监察官员是吃闲饭的吗?”
章台宫内,子楚怒吼震天,将奏章掷于地上,殿中官吏无一人躲避。此刻,老内史暗自庆幸,多亏提前收到吴巨的消息,与赵成的京畿守备军一同行动,将许行俭押解回咸阳。
“宁康,你来解释!”子楚质问。
宁康是负责京畿监察的御史,闻言立刻躬身认错:“臣失职,放任败类为非作歹,请大王治罪。”
“哼!”子楚冷笑道,“当然要治罪!但在此之前,先彻查京畿,所有涉罪官吏一律下狱,从重处罚,以儆效尤!包庇者格杀勿论!”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