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江城市南站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目标乔立明极可能已购票前往Z省黄坪市——三天后凌晨3:45的K398次列车。”罗语彤手指着大屏幕,“但我们不能等三天,必须提前锁定他。”
“他不傻。”程望缓声分析,“既然提前购票,很可能是障眼法。他也知道警方追踪手机、身份证,他的真实行踪一定还有一套‘备用轨迹’。”
曹宁提问:“有可能现在已经离开江市?”
“可能性不大。”罗语彤推了下眼镜,“据地铁监控显示,他最后一次刷卡出现在昨天下午14:26,地点是天河公园站。他走出后,未再使用任何公共交通工具——如果他已逃离,势必会出现交通工具轨迹。”
“那就是说,他还藏在市内。”
“对。”程望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而他现在最可能藏身的地方是——天河公园周边八百米至两公里范围内的短租屋、黑网吧、旅馆或地下棋牌室。”
凌晨三点,搜查行动全面展开。
警方调取周边十七家无监控或简陋摄像的低端旅馆入住记录,重点排查近期以临时身份证入住的可疑男性。
与此同时,反诈科技术员成功从乔立明使用的手机残留缓存中还原出一条已被删除的定位指令——一处位于“天河东路·南巷十三号”的共享公寓。
那是一栋五层楼的老式出租屋,楼道阴暗,信号微弱。
凌晨4:12,警方包围公寓。
为了防止目标逃脱,程望要求不惊动物业,不敲门、不鸣警笛,由便衣携带定位设备先进行精准定位。
“他在402室。”一名刑警低声汇报,“房间窗户有布帘拉住,但红外设备显示内有热源活动。”
“有无第二人?”
“无法确认,但只感应到一人运动轨迹。”
“准备强攻。”程望点头,“抓捕组,一分钟内破门。其余人封锁楼梯上下通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4:20,行动开始。
“破门!”随着一声闷响,铁门被撞开,数名全副武装的刑警鱼贯而入。
房间昏暗,窗帘紧闭。一个男人惊坐在床头,刚要起身,被两名刑警迅速制伏按倒。
“乔立明,你涉嫌重大刑事犯罪,请配合调查。”
“你们……你们搞错了!”他挣扎着吼道,脸色苍白,身上有酒味,“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会让你想起来的。”程望从后方走进,目光冷静如刀。
经过初步搜查,警方从房间抽屉中发现两部改装手机、十余张未注册的SIm卡,以及一本写满女性姓名和生日的手账本。
更令人震惊的是:衣柜中有一只伪装成旅行箱的暗格,里头藏有数张偷拍照片——其中两张正是案发女子“许倩”身穿便服外出的背影。
“这是什么?”程望将照片摔在他面前。
乔立明一瞬间露出慌乱,但很快又垂下头,闭口不言。
“带回审讯。”程望命令,“启动突审程序。”
上午八点,审讯室。
乔立明面无表情地坐在铁椅上,嘴唇干裂,一言不发。
“你是怎么接近许倩的?”罗语彤从桌上翻开那本“女性手账”。
“我们查到你曾在三个月前,以‘心理导师’身份混进她所在的小区业主群。”她冷静地开口,“你不是偶然认识她。”
乔立明盯着桌面,没有作声。
“你追踪她三个月,从日常路线到作息习惯,每天有计划地接近、操控她,你以心理讲座、情绪辅导为名——用催眠语言模式影响她的判断,操控她做出不合理选择。”程望接话,“甚至让她与丈夫分居、搬离原住址。”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勒索?控制?满足病态欲望?”
沉默,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终于,乔立明吐出一句:“你们……真行。”
他笑了一声,像是讥讽,也像是解脱。
“她是自己要离婚的。我只是——给了她一些……指引。”
“你是不是也对其他女性做过类似的‘指引’?”
他闭眼,没有再说话。
“你玩够了,我们没空陪你演戏。”程望冷声道,“语音比对结果,照片实证,作案工具,还有你自己的脚印与网络痕迹,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
“我不是杀人犯。”乔立明倏然睁眼,“我没杀她。”
程望目光如冰:“可她现在已经死了。”
审讯暂告一段落。
法医报告也同步传来:许倩死前曾遭强烈心理刺激,体内检测到一种特殊安眠药成分——极易通过情绪暗示与言语诱导产生“自残或自我怀疑行为”。
“换句话说,”罗语彤将报告放在桌上,“她或许并非被直接杀害,而是被心理控制、自我毁灭。”
程望缓缓开口:“他用不了刀,却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