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神拳宗长老张屠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地扫过灵虚谷的众人,密语传音道:“几位,难道此事真就这般轻飘飘揭过了?那周衍小儿……”
他身旁,神拳宗的另一位金丹强者王同却并未理会张屠的急躁,反而将视线投向灵虚谷那边,声音低沉而直接地探询道:“灵虚谷的诸位道友,对此事……有何高见?”
“呵呵!”灵虚谷领队的朱梦儿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的媚意,“王道友说笑了,我们灵虚谷向来以丹符阵道立身,这打打杀杀、争强斗狠之事,实在非我等所长,又能怎么看呢?”她的话语轻柔,却像一层薄纱,巧妙地遮掩了真实意图。
王同缓缓摇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沉声道:“朱仙子何必避重就轻?重点不在今日这点小小摩擦,而在那周衍本人!”
王同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方才的情形,仙子想必看得分明。
他周身灵力激荡,气机勃发,距离元婴之境,只差那临门一脚!若非忌惮你我两宗在场,恐怕此刻早已觅地闭关,冲击那元婴大道了!”
此言一出,朱梦儿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变得幽深难测,闪烁不定。“王道友此言……倒是点醒了奴家。那依道友之见,我等该当如何?”她朱唇轻启,声音虽轻,却再无半分轻佻。
王同没有再言语,只是眼底深处,一股狠厉决绝之色骤然凝聚,如同寒潭深冰,冰冷刺骨。那无声的杀意,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朱梦儿心头一凛,看着王同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狠色,红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另一边,剑宗众人所在的区域。
“我说几位大哥,”一直留意着对面动静的祁元,凑近周衍、慕雷、慕风、南宫墨等人,脸上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你们瞧瞧,神拳宗和灵虚谷那几个,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半天了,眼神飘忽,准没憋好屁!你们几位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慕雷豪迈地灌了一口烈酒,浓眉一扬,露出睥睨之色,“他们有六位金丹,咱们这边不也是六位?真要撕破脸皮动起手来……”
慕雷咧嘴一笑,带着剑修特有的锋锐自信,“不是我慕雷狂妄,就凭他们那六块料,捆在一起也未必够咱们兄弟几个砍的!剑修一怒,岂是儿戏?”
“好!好气魄!”祁元抚掌而笑,啧啧称奇,“该说不说,还得是你们剑修,说话办事就是这般干脆利落,听着就提气!爽快!”
一直闭目养神的周衍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扫过对面,语气平静:“不必急躁,祁兄。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是战是和,是友是敌,待秘境之行尘埃落定,一切自见分晓。眼下,静观其变即可。”
祁元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事,带着点疑惑问道:“哎,话说老周,你们就不担心自家那些进入秘境的弟子?万一在里面被神拳宗和灵虚谷的人联手针对……”
周衍闻言,用一种近乎“关爱智障”的眼神瞥了祁元一眼,语气平淡地反问:“祁兄,你搞清楚了。此次秘境,是三大剑宗联手对两大宗门。六百精锐弟子对四百之数,人数、实力皆占优势。他们拿什么针对?拿头吗?”
“呃……”祁元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倒也是哈,是我糊涂了。”
“哈哈哈!祁兄也是性情中人,来来来,何必想那许多烦心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哥俩碰一个!”慕风大笑着举起手中的酒葫芦,朝祁元示意。
祁元眼睛一亮,愁绪顿消:“这个可以有!还是慕风兄懂我!”说罢,也抓起自己的酒壶。
“哈哈哈!痛快!”
两个不拘一格的豪爽之人,酒壶在空中清脆一撞,仰头便是一阵豪饮。
辛辣的灵酒入喉,化作一股暖流,也冲散了方才的些许凝重。两人相视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唉!”
一旁的慕雷看着自家兄弟慕风与祁元勾肩搭背、豪饮畅谈的模样,忍不住扶额叹气,对着周衍和南宫墨小声嘀咕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个也算有模有样,颇有剑修风骨。
这才一会儿功夫,就跟这散修祁元‘同流合污’了?风度呢?仪态呢?都就着酒喝下去了?”语气里满是“家门不幸”的无奈。
祁元几口烈酒下肚,话匣子又打开了。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转头又凑到周衍、南宫墨、慕氏兄弟面前,一脸神秘兮兮:“对了,几位!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好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衍眼皮都懒得抬,直接堵了回去:“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就别讲。”
“行!”祁元立刻接口,仿佛没听到周衍的拒绝,“那我可就讲了!”
周衍额角隐隐跳动,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祁元完全无视了周衍的无语,目光炯炯地先锁定周衍:“老周,你跟那青云剑宗的季观雨,是嫡亲的师兄弟,对吧?”
周衍淡淡回应:“不错。有何问题?”
“你先别打岔,等我说完!”祁元立刻竖起一根手指阻止他,然后视线转向气质清冷的南宫墨,“南宫兄,南宫妹子,是亲兄妹,没错吧?”接着,目光又扫过慕雷慕风,“你们二位,更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被他点名的几人,脸上露出一种“我发现大秘密”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所以啊,我就纳闷了!怎么你们三大剑宗里,站在顶尖位置的金丹长老,好像……都沾亲带故的?”
南宫墨那清冷如霜的眸子淡淡地扫了祁元一眼,语气平静无波:“祁兄此言何意?是暗指宗门资源尽数倾斜于我等家族,培植私党?”
“呃!误会!天大的误会!”祁元被那眼神看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澄清,“我可没这么说!就是单纯好奇,纯粹好奇!绝无他意!”
慕雷为人相对稳重,见南宫墨语气转冷,便接过话头,语气平和地解释道:“祁兄可能是有所误会了。
不如我先问问祁兄,以你观之,我等几人的修行资质,在修真界中算得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