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发现没有，今天下午街上突然冒出来不少本地商贩在沿街叫卖粮食。”李员外皱着眉头，低声嘀咕着看向大堂中的几人。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哦？这舟航城哪都缺粮，他们的粮是从哪儿来的？”上官员外听后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城中有粮的，无非是我们和那些外地来的粮贩子。这些人的粮食又是怎么冒出来？难道他们藏了这么多粮食，一直没露面？这也不可能啊。”
“他们卖多少钱一升？”王员外显然对价格更感兴趣，不等李员外回答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他的目光闪烁，似乎已经预感到这场交易可能带来的冲击。
“二文钱五升……不过，粮里掺了不少沙子。”李员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他补充道：“我亲眼看过那些推车的小贩，口音不像本地人，看起来更像是从外地来的。”
“会不会是那些外地来的粮商？”王员外沉思片刻，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他皱起眉头，继续说道：“可我怎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粮价压得这么低？之前不是一直咬死高价不肯降价的吗？现在突然转变策略，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可能！”李员外猛地摇头，语气坚决。“那些粮商就算是一个月前都不肯降粮价，现在我们刚开卖，他们怎么可能就主动降价？这事太不合常理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上官员外附和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可问题是，这些走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真有别的来源？”
“我觉得就是外地粮商。”维本克思索了几秒，神情笃定地开口。他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你们别忘了，上个月不是有一伙粮商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粮食吗？我当时还特别高兴，以为粮价终于要被控制住了。结果他们只坚持了一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这伙人再次出现，反而让我更加确信我的猜测——他们内部肯定分裂了。”
“可是那些粮商不是只降了一天就消失了嘛？我还记得你当时特别兴奋，说粮价要被控制了。”李员外皱着眉回忆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怀疑。
“没错，当时我也以为这是他们内部开始内乱的信号。但没想到他们只坚持了一天就撤了。”维本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这伙人重新出现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候，这让我更加坚定了之前的猜测。他们内部的矛盾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么说来，这伙粮商这时候出来，难不成他们的卖粮银没被那两个跑路的粮商卷走？”王员外一字一句地猜测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有一个人降价，就会有第二个人跟着降价，到最后整个粮价就会崩盘。”维本克自信满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照维本克兄弟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王员外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有些犹豫，但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维本克的说法。
维本克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想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管等着看戏就行。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刺激那些粮商，万一他们因为粮钱被卷而陷入僵局，导致这次低价售粮的机会白白浪费掉，那就太可惜了。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提醒一下那些粮商，有人在外面低价售粮。”
“这还不简单，让家丁去六福客栈喊一嗓子不就行了吗？”上官员外一脸轻松地说道，好像这件事根本不算什么难题。
“不行，不行！如果只是简单地喊一句，那些粮商虽然会停下来，可能会派人去找那些内哄的粮商，然后再逼着他们不许降价，就像一个月前那样。”李员外立刻摇头反对，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
“那要怎么做？”上官员外见自己的意见被否决，顿时有些急躁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维本克略一思索，缓缓说道：“我有个主意。既然有人售粮的价格比我们的还低，不如我们帮他们宣传，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些消息肯定会传到六福客栈，到时候就算那些粮商想要逼对方停止，对方也不会轻易妥协。只要两方谈不拢，这批掺了石子的粮食就会很快降价。”
“嗯，这办法不错！这些奸商一升米竟然掺了一大半的石子，现在让他们低价售出来，也算是给他们一点教训。”上官员外愤愤不平地说道，显然对这些粮商的行为十分不满。
“好了，上官兄，你也别生气了。你不想想，你拿到了酿酒的官凭，以后赚的钱可比这多得多呢！”王员外笑着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嗯……也是。”上官员外闻言，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的笑容。
……
六福客栈
“晁员外和谢员外走的是官道吧？就没留下一点踪迹吗？”一名粮商满脸焦急地问道，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要是有踪迹，还用说吗？我家丁早就带人追上了！我家丁可是北边退回来的高手，追踪能力一流！”另一名粮商拍着胸脯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既然这样，为什么连对方往哪逃都不知道？你还说你家丁有多厉害？我看你是把牛吹上天了吧！”旁边的一名粮商冷笑着反驳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你……”被质疑的粮商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却被其他人拦住了。
“好了，别吵了！再吵能把银钱吵回来吗？”一名年长的粮商出声劝阻，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就是啊，这样吵有什么用？”
“行，行，你们有本事，要不你们说出个法子来？我们来听听你们有什么高见！”
“高见没有，但我知道这样吵下去不是办法。”
“还要你来放屁？这屁话我也知道说！”
“你说什么？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我说屁话，屁话，怎么样？你想打架吗？”
“打就打，谁怕谁！”
“好了，别吵了！”
“要不……我们报官吧？”
“官府有个屁用！你以为这是你们自家的地盘？官府上任还得上门拜见当地士绅呢！这里是舟航，谁会管你们这些屁商人？”
“快……快……烟柳巷有人售粮，只要二文钱五升，比官府还便宜！快去买啊！”
“真的？听说不限量？二文钱五升，有救了！”欢快的喧闹声打断了六福客栈诸粮商的争吵，让原本争论不休的粮商们猛然回过神来。他们纷纷丢下争执，随着人流跑出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