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啊，我们已经降价销售了！可是……哎！”甘敬福叹了口气，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与苦涩，“您也知道，那些人根本不讲规矩。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
刘洵礼轻哼一声，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哦？原来是没办法了，又跑来求我帮忙了。你们这些人啊，啧啧。。真会办事。”
甘敬福连忙赔笑道：“是啊，大人，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大家都是为大皇子效力的人，您再辛苦一下，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刘洵礼斜眼瞥了甘敬福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让我出主意也不是不行，但总得有个条件吧？”他故意拖长语调，语气中透着几分威胁。
“但是什么？大人您说。”甘敬福心中却忍不住暗骂：这个贪婪的肥猪！但他表面上却依旧堆满笑容，“大人放心，该有的孝敬自然一分不少，绝不会让您白费心力。”说着，他还悄悄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自己明白对方的意思。
刘洵礼见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之前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了。”
“那大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甘敬福虽然对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官员颇有微词，但还是不得不表现出恭敬的态度。
刘洵礼冷笑一声：“既然他们要低价卖粮，那我们就趁机大赚一笔！”刘洵礼停顿了下接着补充道：“既然只有五两一斗了，那为什么不接着收？你是嫌银子烫手吗？”
“什么？还收？”甘敬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大人，我们已经投入了多少银子，您难道不清楚吗？现在根本就卖不上价，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手中还有多少粮，要是等到新粮上市的时候，手里囤再多的粮食也只能亏本卖！”
“多少？我能不知道吗？”刘洵礼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陡然提高，“老子也投了好几万两进去！你觉得我不着急吗？如果不继续收粮，那你说该怎么办？降价抛售？大殿下交代的事情不做了吗？到时候大殿下要孝敬银时谁来出？你吗？”
甘敬福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这家伙居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没银子了！而且越收越多，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没银子去找江北调，调不到就去借！”刘洵礼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严厉，“这是对方送上门来的钱，我们为什么不拿？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的库存耗光，等他们撑不住了，我们的损失只会更大！”
“可是大人，就算我们有钱，他们一直在卖粮，我们也无法抬高粮价啊。每收一石粮，就是亏一石啊！”甘敬福试图劝阻，但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
“你以为那些人还有粮吗？”刘洵礼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只是何知府他们的人最后的挣扎罢了。”
“怎么可能？”甘敬福瞪大了眼睛，“我今天明明看到很多人从他们的粮铺里买走了粮食，而且那些粮食好像源源不断一样。”
“我问你，去粮店买粮的人，是买一斗的多，还是买一升的多？”刘洵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应该是买一斗的人多一些吧。”甘敬福迟疑地答道，心里越发迷惑不解。
“那你告诉我，一斗粮食五两银子，普通人家舍得买多少？”刘洵礼再次追问，同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甘敬福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如果是我家的话，五两银子简直是天价，应该不会买太多。”
“没错！连你这样的大地主都不会买太多，你觉得那些普通百姓会怎么想？他们一个个拿着五两银子去买一斗粮食，正常吗？舟航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富户？我看，这些人八成是对方找来的托儿！白天买了晚上又送回来，不过是装作粮仓充足的样子罢了。”刘洵礼放下茶杯，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甘敬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奇怪……不过，大人，我们现在到底收了多少粮食了？”
“两千四百石。”刘洵礼随口答道，但随即眉头一皱，“等等，我记得你的家丁刚才报的是两千四百石，怎么现在变成了两千八百石？”
甘敬福神色慌张了一瞬，随即掩饰道：“大人，左启报的数字是对的，只是当天还有一些粮没算进来，所以才多了点。”
“是吗？”刘洵礼眯起眼睛，盯着甘敬福的脸，半信半疑。他隐隐觉得，对方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
甘敬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匆匆告辞：“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把您的决定传达给其他人。”
看着甘敬福快步离开的背影，刘洵礼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与此同时，在天香楼的一间包厢内，几位商贾正围坐在一起。
“上官兄、王兄，对面的粮铺根本没有降价，这是怎么回事？”李员外靠在窗前，目光紧盯着对面的粮铺，疑惑地问道。
“不降价就不降价呗，有什么好奇怪的？”王员外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可能是对方觉得我们的粮食不多，想看看我们能坚持多久。”
“上官兄，这不降价不是你最乐意看到的结果吗？怎么突然态度转变了？”李员外调侃道，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李兄，你误会我了！”李员外面色一正，语气铿锵有力，“我上官庭玉为了舟航百姓，誓要把粮价平抑下去！”
“好了，好了，谁不知道你拿到了酿酒的配额？早点开工就能早点赚钱嘛。”李员外笑着打趣道。
“李兄，你这是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呢？”上官员外嘴上说得义正词严，可心里却有些发虚。
王员外卖了个关子：“行了，别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对方粮价没降，我们的粮食也没多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