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彻底绝望了，他们三个最核心的权力，兵权，财权，刑权。
不知不觉中，早就被皇帝架空了。
他们就像三个被抽空了身体的木偶，只剩下一具空壳。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陈立喃喃自语，他想不通，他们三个人经营了几十年，怎么会败得这么彻底。
“因为你们太老了。”
李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的脑子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以为靠着拉帮结派，靠着阴谋诡计就能掌控一切。”
“你们根本不知道，时代变了。”
“朕要建立的新世界，靠的不是你们这些蛀虫。”
“靠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朕在安南推行新政，分田地，办学堂，就是在告诉天下人。”
“跟着朕，有饭吃，有书读，有盼头。”
“跟着你们，只有剥削和压迫。”
“你说，百姓会选谁？”
这番话像惊雷，把三个老臣震得魂飞魄散。
他们现在才明白，皇帝最可怕的不是阴谋，是阳谋。
他不是在跟他们争权夺利，他是在挖他们的根。
当天下百姓都站在皇帝那边的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权臣，就成了孤家寡人。
“陛下…陛下饶命啊…”
赵明第一个磕头求饶，什么骨气都不要了。
“老臣愿意献出所有家产，只求能告老还乡。”
陈立和钱达也跟着磕头。
“老臣也愿意。”
李睿冷笑一声。
“饶命？你们的家产本来就是朕的。”
“告老还乡？你们犯下的罪，够死一百次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不过，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三个老臣眼神里刚起一点希望。
“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
希望又熄了。
李睿慢慢从袖子里取出三个小瓷瓶，顺手丢在他们面前。
“这是朕调的毒，叫‘三更梦’。”
“喝完不疼，一觉睡过去。”
“这是朕给你们最后的面子。”
瓷瓶在地上滚动，带出一点响声。
陈立盯着瓷瓶，心里满是不甘。
他算了大半辈子，还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陛下，您是真打算全部清干净？”
“我们三家的门生故旧全在朝里，真全死了，朝廷迟早瘫掉。”
这是他最后的底气，也是唯一可以拿出来的东西。
李睿听完直接笑出了声。
“门生故吏？”
“陈尚书，你最得意的门生，吏部侍郎张谦，半年前就给朕写了效忠信。”
“信里还附上了你这些年结党营私的所有证据。”
陈立如遭雷击，张谦是他最看重的接班人，他怎么会…
“赵尚书，你的女婿，户部主事李默，把他岳父的账本偷偷抄了一份，献给了朕。”
赵明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死过去，他最疼爱的女儿嫁的居然是个白眼狼。
“钱尚书，你的亲侄子，禁军副统领钱斌，主动向朕交代了你私吞军饷的所有细节。”
钱达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们以为的盘根错错的关系网，在皇帝的渗透下，早就千疮百孔。
他们最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成了捅向他们后心的刀子。
“知道他们为什么背叛你们吗？”
李睿的声音很平静。
“因为朕给了他们无法拒绝的东西。”
“朕告诉张谦，只要他配合，下一任吏部尚书就是他。”
“朕告诉李默，只要他大义灭亲，他的家族就可以取代赵家，成为新的豪门。”
“朕告诉钱斌，只要他立功，兵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他的。”
原来如此，皇帝不光用威胁，还用利益。
用他们最渴望的东西，来引诱他们背叛。
这种手段，比单纯的杀戮更可怕。
“你们现在还觉得，你们很重要吗？”
“没了你们，有的是人想取代你们。”
“朝廷不会瘫痪，只会运转得更有效率。”
三个老臣彻底没了声息，他们所有的依仗，所有的底牌，都被皇帝一张张掀开，然后无情地碾碎。
陈立手发抖地捡起地上的瓷瓶。
他明白自己没别的路可选了。
“老臣…领旨。”
他拔开瓶塞，把药倒进口中。
赵明和钱达也拿起瓷瓶，神色里透着绝望。
他们想不到，自己忙碌半生，最后却落在陌生地方这样收场。
就在他们快要把毒药喝下肚时，
陈立突然抬头，眼里多了一丝亮色。
“陛下，老臣还想问一句。”
“说。”
“太后娘娘…如今真只是病重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当场的人听见后心里都绷紧了。
大家都清楚，其实他们仨敢来安南逼宫，还是仗着太后有人撑腰。
太后虽然平时不问政事，但她在族里和老人心中一直神通广大。
有她撑腰，很多事就好办得多。
李睿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你猜呢？”
陈立惨笑一声。
“老臣明白了。”
“太后娘娘，恐怕早就…不在了吧。”
这话一出，连孔长瑞和王守义都变了脸色。
如果太后早就死了，那皇帝一直在秘不发丧。
这是欺君罔上，动摇国本的大罪。
李睿却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道。
“太后年纪大了，去年冬天就偶感风寒。”
“一直没好利索。”
“朕怕她老人家劳累，就让她一直在寝宫静养。”
“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话看似在解释，实际上是默认了。
所谓的静养，恐怕就是对外的一个幌子。
陈立笑得更凄凉了。
“好手段，好手段啊。”
“我们都头铁地以为有太后这个依仗，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在和个死人做梦。”
“不止我们，京里的那些老人，还有那些亲王。”
“明明觉得自己有后手，但底牌早就在您手里废了。”
这个事实，比之前挨的所有下马威都更让人绝望。
他们忙活的计划和算计，根本就是白忙活，全都建立在假象上。
他们哪是做官的，分明台上演傻戏的，真正看热闹的只有皇帝一人。
“到这一步，可以走了。”
李睿声音很淡，一点情绪都没有。
陈立闭紧眼，没有再开口，把毒喝完。
剩下赵明和钱达也跟着把药灌下。
很快三人倒地，没了声息。
脸上没多余的表情，看着和睡着一样。
李睿挥挥手。
“拖出去，把三颗头送回京里。”
“也让那帮老家伙好好看看，这就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