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副将颤抖着声音,对萧玄道:“国公……这……这宁王,也太他娘的有钱了!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萧玄看着这满库的财富,眼神依旧冰冷,仿佛这些金银在他眼中与石头无异。
他缓缓走到那个被士兵死死押着的,名叫赵安的男孩面前,蹲下身子,用那把还滴着宁王家人鲜血的刀,轻轻拍了拍他煞白的脸颊。
男孩吓得一哆嗦,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萧玄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那笑容比哭还可怕。
“别怕,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就能免得了皮肉之苦。”
“说,你那逆贼父亲还有哪些地方藏了钱?”
“要是回答的好,到时候给你个机会陪你爹一起上路。”
……
就在萧玄的佩刀,为宁王府的奢华画上一个血腥句号的同时。
整个江南,都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一道来自京师的冰冷圣旨,化作了无数“流民”手中的钢刀。
一场以“流民”之名,行“奉旨抢劫”之实的饕餮盛宴,正式拉开了帷幕!
……
海宁,陈家。
江南有名的丝绸大户,富甲一方,宅院的规模,比当地的知府衙门还要气派三倍。
此刻,陈府后院的暖阁之内,正上演着一出活色生香的“肉林宴”。
陈家家主,年过五旬,身材肥得像一头白猪的陈员外,正赤条条地躺在一张由整块暖玉打造的软榻上。
他的皮肤松弛地堆叠着,油光锃亮。
他的四周,围了八名同样不着寸缕,身材妖娆的妙龄少女。
这些少女眼中带着麻木与恐惧,有的正小心翼翼地将剥了皮的葡萄,用红唇喂进他的嘴里。
有的则跪在地上,用她们乌黑柔顺的长发,轻轻擦拭着他那满是肥油的身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奢靡的酒气和令人作呕的香粉味。
“哈哈哈……小宝贝们,伺候得好,伺候得好啊!”
陈员外享受得眯起了眼睛,一只肥手在一名少女的身上肆意游走,粗暴地一捏,引得少女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他却恍若未闻,反而更加兴奋,发出一阵猪一样的哼哼。
“等宁王殿下得了天下,我陈家就是从龙之功!到时候,别说这小小的海宁,就是整个江南,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到时候,老爷我天天给你们换新花样玩!”
就在这时,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老……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大群流民,把咱们府给围了!”
“流民?”
陈员外不耐烦地睁开眼,抓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
“一群臭要饭的,也敢来我陈家门口撒野?打发点馊饭剩菜,轰走就是了!别他娘的来烦老子!”
管家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啊老爷!他们……他们直接动手了!拿着刀!护院们……护院们都快顶不住了!”
“什么?!”
陈员外猛地坐起身,满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反了天了!一群贱民,还敢造反不成?!”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陈府那扇由百年铁木打造,包着铜皮的厚重大门,竟被人用一根巨大的攻城木,硬生生给撞得粉碎!
无数衣衫褴褛,手持各式兵器的“流民”,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胖子,比陈员外还要壮硕几分,手里提着一柄比人还高的开山大斧,满脸横肉,眼神里闪烁着贪婪又兴奋的光。
正是奉旨前来“打秋风”的定国公,徐安!
“他娘的,总算轮到老子了!”
徐安兴奋地大吼一声,声音如同炸雷。“小的们,给老子听好了!府里但凡是值钱的,桌子腿都给老子卸下来扛走!”
“抢啊!!”
“嗷——!”
身后的“流民”们发出一阵兴奋的狼嚎,挥舞着兵器,冲向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丁护院。
一名士兵兴奋地抱住一个纯金打造的痰盂,笑得合不拢嘴。
暖阁内,陈员外彻底傻了。
他看着那些杀气腾腾,下手比官兵还狠的“流民”,两腿一软,直接从玉榻上滚了下来,肥硕的身躯在地上摔得“啪”一声。
“饶……饶命啊!好汉饶命!”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徐安脚下,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
“好汉,别杀我!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我府上地窖里,藏着黄金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全都给您!全都给您啊!”
“我……我跟当朝首辅陈廷和,还是本家!我……”
“陈廷和?”
徐安一脚将他踹开,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那老狗全身的肉都被活剐下来喂狗了呢!你跟他攀亲戚?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陈员外闻言,如遭雷击,瞬间面如死灰。
徐安懒得再理他,指挥着手下开始疯狂“零元购”。
很快,一名校尉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见了徐安,差点跪下。
“国公爷,后院……后院有个地窖,您……您最好亲自去看看。”
徐安骂骂咧咧地跟着校尉来到后院一处假山旁,推开暗门,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窖里,光线昏暗。
借着火把的光,徐安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十几名年轻女子,像牲口一样被铁链锁在墙上。
她们个个衣不蔽体,浑身布满了鞭痕、烙印,甚至还有被啃噬的齿痕,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眼神空洞,麻木,仿佛早已死去。
其中一个,甚至被砍掉了四肢,做成了人彘,浸泡在一个大缸里,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似乎在求死。
饶是徐安这种在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武将,看到这一幕,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操他妈的!”
徐安的眼睛瞬间红了,那不是贪婪,是极致的愤怒!
他身上那股粗豪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炼狱般的杀意!
他猛地转身,冲出地窖,一把揪住瘫软在地的陈员外的衣领,将他那两百多斤的肥猪身子,硬生生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