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岛屿的边缘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雾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点,如同被囚禁的魂魄在挣扎。沈星河等人的船只刚靠近,甲板上的木板便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下方抓挠。南烛的藤蔓突然疯狂生长,缠绕成阶梯状延伸至岛屿,银色丝线上的符文闪烁不定,似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踏上岛屿的瞬间,沈星河手中的断剑剧烈震颤,铭文处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眼前的古老建筑不再静止,墙壁上的纹路如活物般扭动,拼凑出一幅幅惨烈的画面:身穿黑袍的修士被镜甲刺穿身躯,溟渊寒气冻结整片天空,墟界的迷雾吞噬万千生灵。“这些建筑在向我们展示过去的灾难。”谢砚辞翻开《溟渊志》,却发现书页上的文字正在被某种黑色物质覆盖。
三人沿着蜿蜒的石径前行,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转过一道弯,一座高耸入云的楼阁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楼阁由漆黑的琉璃砖砌成,每一块砖面都倒映着扭曲的人影,檐角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鸣。南烛的藤蔓突然缠住她的脚踝,将她向后拽去,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楼阁顶层急坠而下,重重砸在他们前方的石板上——那是一具全身布满冰霜裂纹的尸体,胸口插着半截铜镜残片。
“是镜魇的气息。”沈星河蹲下身,断剑铭文的金光将尸体笼罩,“但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至少在百年以上,为何会在此时坠落?”话音未落,楼阁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正拖着沉重的锁链在长廊徘徊。
谢砚辞甩出符咒布置结界,却发现符咒刚接触楼阁便自燃成灰。“这楼阁被某种禁制笼罩,我们的灵力会被不断削弱。”他将浮生星图化作微光贴在额间,试图窥探楼阁内部结构,星图却突然渗出鲜血,在他皮肤上绘出扭曲的路线图,“从左侧回廊进入,那里的禁制似乎薄弱些。”
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回廊的墙壁上挂满画像,画中人物无一例外都有着空洞的眼眶,嘴角却上扬成诡异的弧度。南烛的藤蔓突然缠绕住一幅画像,银色丝线疯狂颤动——画中女子的服饰与她记忆中兄长的衣摆纹饰如出一辙。“这里……有我兄长的线索。”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正当众人驻足查看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画像中的人物竟同时转头看向他们。最前方的画像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镜甲碎片从中喷涌而出。这些镜甲与离火郡的截然不同,表面爬满冰晶状的纹路,挥动的利爪上凝结着紫色闪电。沈星河挥剑格挡,断剑与镜甲相撞的瞬间,他的手臂传来刺骨的寒意,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小的冰纹。
“小心!这些镜甲融合了溟渊与镜魇的力量!”谢砚辞将浮生星图化作锁链缠住镜甲,星图锁链却被紫色闪电瞬间熔断。南烛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藤蔓上,火焰符文却只能短暂灼烧镜甲,很快便被寒气熄灭。混乱中,沈星河发现镜甲士兵的关节处有一处菱形缺口,缺口内闪烁着与那具坠楼尸体胸口残片相同的幽蓝光芒。
“攻击关节!那里是弱点!”他大喊着挥剑刺入镜甲关节,断剑铭文迸发的金光与幽蓝光芒相撞,镜甲轰然碎裂。南烛趁机引导藤蔓缠住其他镜甲,火焰符文与沈星河的金光形成呼应,将镜甲士兵逐一摧毁。然而,战斗产生的动静惊动了楼阁深处的存在,一阵沙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无数黑色锁链如毒蛇般从天花板垂落。
锁链缠住三人的手脚,沈星河挣扎时,断剑意外划破锁链,却发现流出的不是铁锈,而是黑色的血液。“这些锁链是活的!”他奋力斩断束缚,断剑在黑色血液的侵蚀下,铭文开始剥落。谢砚辞将灵力注入浮生星图,星图化作光刃劈开部分锁链,却发现斩断的锁链立即重生,反而越缠越紧。
千钧一发之际,南烛的藤蔓突然暴涨,银色丝线编织成网状笼罩众人。藤蔓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图腾,与墙壁上的画像纹路产生共鸣。楼阁剧烈摇晃,黑色锁链发出刺耳的尖啸,纷纷退去。三人趁机朝着楼阁深处跑去,却在转角处看到更令人心惊的景象——整面墙壁都镶嵌着镜面,镜中倒映着无数个他们,每个倒影都摆出不同的攻击姿势,而最中央的镜面,赫然映出南烛兄长被锁链束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