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斜着眼睛看向包正言,冷淡地说道:“谁是你妹妹,速速离开这里,免得脏了我的门楣。”
包正言毫不在意她的嘲讽,依旧讨好地说道:“云熙妹妹不要生气了,错都在我,你就饶恕我吧!”
“我都不认识你,何谈饶恕?”
“你还是在恼我,不如先让我进去,与你细细解释。”
“免了,你们几个都离开,不要扰乱我修炼。”
“我……”
包正言刚要继续央求,此时传来一声庄重的女声。
“熙儿,不要任性,让正言进去,好好详谈。”
声音很熟悉,陆朝晨转回头,就见到了八师叔颜清雪走了过来。
见此,赶忙躬身施礼,道:“见过师叔。”
包正言也躬身施礼,道:“见过颜姨。”
颜清雪点了点头,没等张口,云熙气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才不要和他详谈,让他回京城,找那个雅儿妹妹去。”
包正言赶忙解释,道:“歆雅真的是旧疾复发,我才急着送她去医馆的,绝不是为了她,舍弃了云熙妹妹。”
“哼,谁会信你的鬼话,速速离开我这里。”
“不得胡闹!”
颜清雪沉声说着,走到了院门前,又命令道:“开门!”
云熙哼了一声,没有去开门,反而转身进入了屋内。
颜清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脚尖一点,就飘落到了院内,先是打开了院门,然后进入了屋内。
包正言赶忙跟进院内,陆朝晨眼珠一转,也跟着走了进来。随即加强了听力,屋内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熙儿,莫要胡闹了!你与正言已经议亲,切莫因为自己的性子,影响了你们的婚事。”
“他心里只有那个雅儿妹妹,我干吗要嫁给他?”
“正言处事虽有些傲慢,但为人耿直,从不说谎,因此,他说得一定不是虚言。”
“哼,他把我扔在街上,抱着其他女子离开,难道还用听他说些什么吗?”
“正言不是说了,是那歆雅旧疾复发吗。”
“我才不管,总之他丢下了我!”
“唉!熙儿,你已经十六了,按照锦南的律法,已经超过了婚配的年纪,现在,每年还要交付一百一十铜钱的待嫁银。”
“怎么,难道母亲在乎那一钱银子吗?”
“我是说,你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现在能遇到正言,应该珍惜!”
“我可不在乎什么适婚的年纪,没有男子真心待我,我还可以行走江湖,做一位女侠。”
“你……”
听到他们母女的谈话,陆朝晨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
同时感叹,古代婚配还要受律法约束!
在锦南国,到了年纪不婚配,是要每年上交一定赋税的。
女子及笄后未婚,也就是说十五岁尚未婚配,每年要上交一百铜钱的待嫁税。而且,此赋税还会,每年递增十到二十个铜钱,直至年满三十岁。
男子若十六尚未婚配,就要上交五十铜钱的男丁税,若到了弱冠后,也就是过了二十岁尚未婚配,每年的男丁税会增至二百铜钱。
但此种赋税,男子可以通过服兵役,得到免除。女子也可,以技艺进入官办作坊中服工役,得到免除。
比如织女、绣女、医女等。
其实,在锦南国,女子可以服工役的作坊很多,还可以参选宫女。
对于在宫中服役的宫女,若过了婚配年纪,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会得到朝廷的补偿。
陆朝晨暗自盘算,自己这单身三十年的宅男,若是在锦南,怕是要交上一大笔银钱。
屋内寂静了一会儿,房门由内打开,颜清雪面露无奈,从其内走了出来。
对上包正言期待的眼神,她叹了口气,道:“熙儿一时难有转变,不如你先回京,我再慢慢劝说于她。”
包正言拱手施了一礼,声音坚定地说道:“不,我一定要取得云熙妹妹的原谅,不然,不会离开。”
“那你今日暂且回去,让她独自想想。”
包正言想了想,道:“也好,那正言先行告退,明日再来。”
说完,再次施了一礼,便带着伏礼离开院子,沿着小路向山下而去。
目送他们消失,陆朝晨才向颜清雪身边凑了凑,道:“师叔,这包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怎么可以在门内随意走动?”
颜清雪也没打算隐瞒,直接答道:“他是包松寿的小公子。”
“包松寿!当今四大辅臣之一,镇国公包松寿?”
“嗯,正是。”
陆朝晨如梦方醒般“哦~”了一声,道:“身份如此高贵,难道对我不屑一顾呢!”
颜清雪笑了笑,道:“这孩子性子是孤傲了一些,但人品还是端正的。”
陆朝晨想了想,又问道:“我看师叔与他很是亲近,不知是何关系?”
“我夫君的祖上,与包氏一族的旁支,本是远亲。但年代已经久远,早就断了联系。
多年前,夫君进京入仕,正好效力于镇国公府,相谈间,才知道了这层关系。
因此,在那里得到了重用,镇国公也以外亲的礼数相交。
夫君死后,我的两个孩儿,依然受到镇国公的照拂,在京中还给他们置办了宅院。”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师姐也是从小就与包公子定下婚事了?”
“嗯,熙儿本应在十三岁,就嫁入镇国公府的。
正言想走科举之路,但第一次科考失利。因此,竭尽全力准备再一次科举,才推迟了婚期。
熙儿也是醉心武学,整日留在门内修炼,很少去想自己的婚事,才拖到了今日。”
陆朝晨大致了解了经过,随口说道:“我看师姐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之人,此次误会怕是难以消除。”
颜清雪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陆朝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的?”
陆朝晨暗道自己说错了话,以自己武士级的听力,她们在房中的对话,自己应该是听不清的。
但依旧面不改色地狡辩,道:“师叔与师姐在房中争吵,不只我,怕是包公子也听到了。”
颜清雪暗自回忆了一下,口中呢喃道:“有那么大声吗?”
“有,当然有,师叔方才在气头上,应该是没有压住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