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和捻着胡须,大笑道:“教主只是凭借回人和哲派的影响力,这才敢在西北称雄!连骆驼听了都要跳舞,鸵鸟听了都要下蛋!”
穆生花摆手摇头:“哎哎,你莫扯远了!这可是刀兵相见的厮杀之事!”
马正和一拍大腿:“可是,战场之上,要的是运筹帷幄的本事、行军布阵的能耐、纵横捭阖的手腕!“”
“这三样,咱们傅大帅哪样不是甩那教主和马文义十八条街?”
“不服气?”
“拿战绩砸脸上啊!让他们瞧瞧,什么是沙场点兵的真正章法!”
穆生花被噎得吭哧半天,末了只能摸摸胡子,抓抓脑袋,满脸通红如烤羊肉串。
杨文治见状,忙打圆场:“诸位且住!咱们做下属的,在这议主上的事儿,岂非成了茶馆里说书的?依某看,不如将这话题打包成锦囊,呈给各位主公立断。咱们啊,还是当好那传话的骆驼,莫学那搅屎棍子的猹!”
穆生花无奈苦笑,只得点头如捣蒜。
傅昊能弃了盟主大位?
嘿,除非黄河改道灌进酒壶,太阳打西边出来烤馍馍!
马正和仰头大笑,一挥袖袍,唤来亲随:“速速备上八百里加急快马——不,备十匹!马蹄子要踢到云彩里,马尾巴要扫落流星!告诉大帅:凤翔城里的烤馍馍再香,也得等他老人家拿定主意,咱们才敢决定是啃羊腿还是啃沙枣!”
说罢,又朝穆生花挤眉弄眼“瞧见没?咱傅大帅的威风啊,连传信的鸽子都得绕三圈烽火台,免得撞上他袖子里藏的龙气!”
一日之后。
傅昊将庆阳军区的密信递与陈玉成、洪兴、任武三人。
眉峰一挑道:\"诸位且看——\"
他负手踱步,声如金石:\"杨文治将军于平凉城外大破清兵三万余人,熙麟、恩麟二贼亦被枭首示众!”
“这消息传至河西走廊,百姓群起响应,竟如燎原野火般不可收拾。”
“可西宁花寺门宦与各路豪杰却递来结盟文书,言道需立盟主以统西北乱局。如今教主、马文义与我三人皆为候选,诸位以为如何?\"
任武拍案而起,震得茶盏溅出几滴:\"大帅此言何其谦也!这盟主之位非您莫属!\"
他撸起袖子,露出虬结的臂膀:\"您瞧那哲派与花寺,这些年将咱们老教的香火都抢去大半,若再把盟主之位拱手让人,咱们日后难不成要捧着经卷去讨饭?\"
说罢佯装抹泪,引得众人憋笑。
陈玉成捻须沉吟,眼中精光微闪:\"任兄此言虽直,却不可不察其利害。\"
他竖起三指,徐徐道来:\"利者,得盟主之名可号令群雄,如虎添翼;”
“弊者,便如立于风口之烛,清廷必倾全力扑灭。若我军羽翼未丰,这盟主之位岂非成了催命符?\"
洪兴抚掌轻笑:\"陈兄此言妙极!依某看,这盟主之位犹如烤红薯——闻着香,吃着烫,弃之可惜。\"
随后向傅昊拱手。
(革命军当中,武官敬礼,文官上下级拱手行礼,同级握手)
笑言道:“大帅啊,您看这打仗哪能跟念经似的,净扯什么佛啊道的!”
“咱们得瞅着大局下棋——怎么把反清的火苗养肥了,怎么把龙椅上的那位爷掀下来,这才是正经买卖!”
“那盟主之位么……哈哈,末将宁愿多换几斤好茶叶,也不稀罕去坐那烫屁股的金交椅!”
傅昊抚须颔首,忽拍案而起,声如洪钟:“洪参谋长此言妙极!实力才是硬通货,空头衔顶个鸟用!”
“咱就依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锦囊——先把自己家院子砌成铁桶,粮仓塞满金山,等别人急赤白脸称王称霸时,咱们悠悠然在幕后嗑瓜子看戏,待时机一到……嘿!届时那龙袍还不是手到擒来,就像捡地上掉的大饼一般!”
傅昊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扫过在场众人,袖袍一挥,似有决绝之意,随后告诉任武。
\"告诉你的手下马元,我革命军全力支持教主为盟主!此事需即刻传达,不得有误——\"
任武眉峰一凛,拱手领命,却见傅昊忽攥拳案,低声喃喃。
\"棋局既动,且看谁是那执子之人...\"
殿内烛影摇曳,暗潮已涌。
随着军长陈玉成、参谋长洪兴、情报部部长任武几人踱步出去。
傅昊揭开府衙厢房帘子,另个军师韩宝英正四仰八叉趴在府衙榻上打呼噜,涎水淌湿了枕巾子。
傅昊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叹道:“这丫头啊,自从跟随石达开以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目光落在韩宝英身上,只见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微皱,似乎在睡梦中也无法完全放松。
韩宝英在没来到陕西之前,跟随石达开一直奔波劳碌,不是在进行战略转移,就是在转移的路上。
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实在是太过艰辛。
傅昊轻轻地走到韩宝英身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生怕惊醒了她。
做完这些后,傅昊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韩宝英的睡颜。
韩宝英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虽然很淡,但在傅昊眼中,却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美丽而温暖。
可能是在做什么美梦吧!
就在此时。
蔡昌龄踩着门槛进入大厅,拱手作揖行礼:“见过傅帅!”
傅昊走出厢房。
“原来是蔡将军啊!”
“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蔡昌龄喉头一滚:“回禀傅帅!文王来信说,李蓝义军愿全数投效麾下,唯求个……求个……”
傅昊啪嗒拍案:“求个官帽子戴戴?”
蔡昌龄忙摆手:“非也非也!文王说需得有个响当当的建制名号!”
傅昊捻须沉吟,忽地咧嘴一笑:“你们军里十八至四十的精壮汉子有多少?”
蔡昌龄掰指头数:“青壮约两万之众,余者老弱病残……呃,约莫七八万。”
傅昊拍桌定音:“好!两万精壮编为新编第十师,师长便是你们文王!你、郭刀刀、曹佩时,统统封为旅长!”
“内部人员调整,你们自己决定。”
说罢忽地眼珠一转,压低嗓音:“不过嘛……那七八万老弱如风中残烛者……”
蔡昌龄腿一软,险些跪倒:“傅帅莫不是要……”
傅昊仰天大笑:“莫慌莫慌!遣散归乡,安置汉中种地养鸡!待拿下汉中城,让他们编草鞋、磨豆腐,也算后方营生!”
蔡昌龄抹了把冷汗,憋得脸通红:“这……这安置之法,倒是闻所未闻……”
傅昊甩袖起身:“兵法云‘老弱不占地,精壮吃粮饷’!去去去,速速传令!告诉文王,每日三杯茶奉上,师长之位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