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杂乱无章,姜青釉之前接触不多,看起来颇为费神,又不好意思完全交给杜蘅,只能硬着头皮秉烛细看。
昏黄的烛光撒在泛黄的宣纸上,米粒大小的字迹模糊,姜青釉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要歇歇眼睛才发现杜蘅已经睡着了。
担心翻书的声音把人吵醒,姜青釉一手执着烛台,一手捧着医书,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坐下继续翻看。
这一看便是大半夜,月上西头时,才看完那本书,刚准备把医书搁下重新拿一本时,医书落在地上,溅起尘土,弯腰欲将医书捡起时,眼尖地瞥见医书有一张纸松动了。
蹙眉拿起查看,漂亮的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下发亮,姜青釉激动不已,提起裙摆冲进房中,“杜大夫,我找到可以替换的方子了!”
杜蘅听见动静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见姜青釉神采奕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倏地起身,膝盖上放着的医书抖落在地也不在乎,而是快步行至姜青釉面前,查看药方。
“这是我无意之中看见的药方,发现上面记载的瘟疫情况和现在的很像,说不定可以利用。”姜青釉指着药方上面的记载解释道。
杜蘅垂眼仔细查看,越看越是激动,忙不迭点头:“没错,上面记载的情况与现在如出一辙,看来百姓们有救了!”
两人没有浪费口舌,立刻投入到了实验之中,经过几次尝试,果然就研究出了可以替代的药方。
这类药方价格便宜,而且药材寻常可见,普通人也能够自行购买。
有了此物,没有感染的人也可以服用预防,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瘟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众人激动不已,本以为这次的瘟疫是灭顶之灾,没曾想这般轻松就解决了,纷纷询问是谁找到了药方。
姜青釉功成身退,将这一切都加冕在了谢淮钦身上,他想要成为人上人,势必要有点作为,才能够得到百姓们的爱戴。
一时之间谢淮钦备受百姓们信任,不少大臣也开始支持,谢之序得知此事目眦欲裂,气得脸色铁青,直奔永庆宫寻找余贵妃。
“母妃,现在的情况对我们不利,外面那些人都叫嚣着让谢淮钦成为太子,完全没把儿臣放在眼里,如果不加以处理,我们如何是谢淮钦的对手?”谢之序焦虑,却不知如何处理此事,只能寄希望于余贵妃。
余贵妃同样在为这件事头疼,短短时间内,谢淮钦就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之前是有威慑力,却远远不及现在。
她现在每次去养心殿,都能听见皇帝在夸赞谢淮钦,甚至赞不绝口,而每每提起谢之序,要么是叹息要么就是怪罪。
这样大的差距,余贵妃怎么会不知道呢?皇帝现在的心已经偏向了谢淮钦,长此以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段时间你必须得小心警惕,万万不可再让旁人抓住把柄,如果再让你父皇对你失望,你就真的与那个位置无缘了。”余贵妃语重心长道。
谢之序表情认真,重重点头,“母妃的话儿臣都听到了,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任由谢淮钦继续下去?儿臣总觉得父皇很快就会确定他成为太子的事情,倘若他成了太子,那我们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余贵妃眼底划过晦涩,冷哼一声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打发走了谢之序,余贵妃找来心腹,提醒他出宫去寻找杀手,“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再失败,你也不用回来见本宫了。”
心腹哆嗦了一下,赶紧领命离开。
容誉王府。
入夜后,谢淮钦再次凑到清水居来同住,姜青釉看见他时颇为无奈,抬手扶额道:“王爷最近不是日理万机,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吗,怎么还往清水居来?”
“清水居距离书房较近,我住在这里比较妥当。”谢淮钦说得一板一眼,若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姜青釉发现他私底下也是个油嘴滑舌的人,还真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把清水居让给王爷,我去别处记住如何?”姜青釉挑眉,故意道。
谢淮钦当然是不肯的,快步上前把人搂在怀里,“王府近来正在修缮,恐怕也挪不出地方让你居住,况且你我住在一起有何不妥?”
说到这里,谢淮钦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黯,“你若不肯,我绝不动你。”
闻言姜青釉愣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淮钦在说什么虎狼之词,瞬间红了脸,抬手试图把人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青釉,难道你不喜欢与我在一起?”谢淮钦瞬间紧张起来,担心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姜青釉哭笑不得,无奈叹息。
另一边,杀手趁着夜色避开旁人偷偷潜入王府,直奔谢淮钦的住所去。
“嘎吱”一声轻响,杀手进入房中,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床榻上也没有休息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此处不是容誉王休息的地方吗?”杀手低声呢喃,眉头紧锁,准备出去时,却不小心撞到了烛台。
流音打着哈欠按部就班巡视,因谢淮钦不住在这里的缘故,他只准备随便看看就离开,没曾想刚转身就听见了夜色中的碰撞声。
声音是从谢淮钦的房中传来的!
流音眸子骤然一沉,立刻朝着那边去,在看清黑衣人后,脸色骤变,拔刀砍过去。
杀手狼狈躲避,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可流音不依不饶,他们二人便缠斗起来。
这个院子距离清水居不远,姜青釉和谢淮钦正在思考其他事情时,就听见了隔壁传来的打斗声。
两人面面相觑,立刻朝着那边去。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人过来帮忙,试图将杀手围住抓捕。
杀手见自己暴露,不敢在这里久留,只能落荒而逃。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抓住心怀不轨者。”流音跪在地上,请求谢淮钦降罪。
姜青釉看见夜光下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幽光,提着裙摆过去,蹲下身看见是余贵妃宫里的令牌。
意识到对方是什么心思后,她的脸色心爱的,握紧令牌咬牙切齿,“我知道人是谁派来的了。”
她把令牌交给谢淮钦,磨了磨牙道:“没想到她还不死心,居然敢对你动手,我看是最近的事情把她吓坏了,担心皇上会属意于你,才慌不择路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