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厉川裹着浴袍钻进被窝时,沈棠还是被惊动了,睫毛颤了颤,发出一声轻哼。
“吵醒你了?”厉川的声音放得极柔,手掌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孕肚。
刚贴上,就感觉到一阵明显的胎动——
小家伙的脚丫像是划过肚皮,顶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厉川的呼吸瞬间屏住,眼底涌上浓浓的担忧:“他现在踢得这么厉害?”
“嗯,”沈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翻了个身,面朝厉川,“每天都在翻身,像是在练功夫。”
“我安排家庭医生在你身边守着吧?”厉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胎动的位置,语气里的急切藏不住,“万一有什么意外……”
“不要。”沈棠按住他的手,眼神清明了些,“我不喜欢有人盯着,像被监视似的。每个月产检都好好的,你别太担心。”
厉川轻叹一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害怕得很……”
“怎么了?”沈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
“坏事做多了,怕遭报应。”厉川的声音带着自嘲,指尖陷入她的发丝,“以前总觉得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一想到你和孩子,我就……”
沈棠突然翻身,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话。
她的唇瓣柔软,带着淡淡的奶香,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厉川翻涌的焦虑。
“胡思乱想什么?” 她抵着他的唇角轻笑,“我们的孩子福气大着呢。”
厉川顺势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稳才松开。
沈棠指尖划过他的下颌:“也不问问我今天见了哪些老友?”
厉川摇头,眼神温柔得像水:“厉公馆就是夫人的天下,你做什么都有道理,我不过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棠的孕肚,其他的事根本装不下。
“今晚不折腾你了,嗯?”厉川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里满是怜惜。
沈棠故意挑眉:“你也忍得住?”
厉川低笑,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像只寻求庇护的大型犬:“都怪我……”
“怎么怪你了?”
“是我不小心,才让你受这份罪。”厉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自责。
沈棠的心轻轻一颤。
她从没告诉过厉川,这场意外怀孕,是因为敖管家当年为了帮她稳固地位,悄悄换了她的避孕药。
此刻看着他愧疚的模样,那些算计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你真是傻瓜。”她吻了吻他的耳垂,“这是好事啊,我想要这个孩子。”
“后悔得很。”厉川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孕肚,“早知道怀孕这么辛苦,我就……”
沈棠用吻打断他,一个接一个,温柔而缠绵,直到厉川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深夜里,沈棠被一阵细碎的呢喃惊醒。
厉川的眉头紧紧蹙着,额角渗出冷汗,嘴里反复念着:“别离开我……求求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了……”
沈棠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遍遍地说:“我在呢,我们都在呢。”
月光下,这个在外叱咤风云的东区教父,褪去了所有铠甲,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软肋。
沈棠望着他脆弱的睡颜,握紧了拳头——
她必须更坚强,才能护住这头卸下防备的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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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厉川就推掉了所有工作。
他坐在床边,看着沈棠慢吞吞地穿衣服,眼神寸步不离。
当沈棠想去阳台透气时,他立刻伸手拦住:“我抱你去。”
“厉川,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沈棠无奈地看着他。
“不行,万一摔了怎么办?”厉川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脚步稳得像座山,“地板滑。”
沈棠被他放在阳台的藤椅上,刚想伸手够桌上的水果,厉川已经剥好葡萄递到她嘴边:“我来。”
这一天,厉川几乎黏在沈棠身上。
她看文件,他就坐在旁边看她;
她打盹,他就搂着她轻轻晃;
就连沈棠去洗手间,他都要守在门口,生怕里面传出一点异常动静。
下午,小家伙又开始在肚子里「练武」。
沈棠感觉到一阵明显的胎动,肚皮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厉川立刻紧张地扑过来,双手轻轻捂住那个位置,声音都在发颤:“别折腾我的宝贝了,她会疼的。”
他的眼眶红得吓人,像是下一秒就要掉泪。
沈棠哭笑不得:“我不觉得疼,就是有点痒。你紧张过度了,小心触发你的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