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
季宁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所以。
难道是他爷爷到哪认的干孙子?
虽然他不重男轻女,但有时候也听他偶然念过,要是有男孙就好了。
可如果真的认了个干的孙子,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连她爸妈也不知道?
突然,一个猜测闪过她的脑海。
不会,是他老人家,在外面,偷偷生的私生子吧?
她奶奶去世得比较早,他一个老头也有寂寞的时候……
这个猜测让她心跳如雷鼓。
没准真有可能。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为什么不承认是自己的儿子,非说是孙子?
种种的猜测怀疑在她的脑海里徘徊。
这个老吴,这张照片,他们的出现让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爷爷好像深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他一定告诉了厉靳骁。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从他的嘴巴里把他的话套出来?
可惜她家没有了,想找出点有用的信息也没处可找。
想那个破落荒芜,到处是青苔的家,她的神情变得黯然。
是啊,她没家了。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乔薇。
“宁宁,你能不能来店里一趟,有只大狗出车祸,伤得很严重,小东搞不定,需要你这个大兽医出手。”
“好,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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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很可怜的流浪狗,在高架桥上被撞,肠穿肚烂,被一个狗友送过来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和小东两个人给做好几个小时的手术,才勉强救回它的命。
不过能不能撑得过今天晚上,得看它的造化了。
对于这种流浪狗,季宁向来不收费,店里会从每个月的收支里拿出一部分用来当流浪动物的救助金。
“汪~”
那只叫豆腐的小白狗一看到她,就亲昵地贴着她的脚。
季宁抱起它,撸了下它的脑袋。
“你的主人生病了,来不了看你了,不过你也不用挂着他,他还死不了。”
乔薇闻言,啧了声,“原来那个渣男生病了呀,怪不得这两天都没出现,真的是苍天有眼呀。”
据苏小妹所报,他这几天早上晚上都会来店里看他救的一狗一猫。
呸,假仁假义的狗东西。
像他这种渣男怎么可能救动物,肯定是打些不为人知的主意。
“诶,听说厉远泽和那个老白花散了咧。”
她一副八卦的样子,“你有没有什么内幕?”
在厉家发生的事季宁没有跟乔薇说。
到底是豪门八卦,少一个人知道也好。
不过他舅舅这么一闹,再加上她煽风点火,这都要是不散,那厉远泽真的是顶级恋爱脑。
“好像是。”
“我靠,还真的是呀?”
乔薇更八卦了。
“那这对老白花小绿茶不就彻底在厉家父子面前失宠了?”
“谁知道会不会死灰复燃啊。”
心里还是记挂只有厉靳骁知道的那个秘密,季宁看了眼手上的狗子,心里有了个想法。
“我先回去了,你关店哈。”
她抱着豆腐就出了店面,往家里的方向走。
“哎,你把狗抱回去吗?”
乔薇追在她屁股面后问。
“嗯,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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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一声狗叫,把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厉靳骁吵醒。
睁开无力的眼皮,猛地,一只白色毛的蓬松狗头闯入他的眼底。
“汪汪汪~”
豆腐看到他,又兴奋地叫了几声,它蹲靠在床边,伸着狗嘴往他的身上蹭了蹭。
“豆腐?你怎么来了?”
他疑惑地坐直发软发酸的身子,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紧接着他看到季宁拎了瓶酒精晃进来。
“我刚好去店里一趟,豆腐一直在叫,吵得我没办法,就把它带回来。”
“这人烦,捡的狗同样烦人。”
嫌弃了句,她坐下床边,叫他,“脸过来点。”
厉靳骁半眯着眼审视她,还有她手上拎着的那瓶东西。
“你想毒死我?”
“对,我想毒死你,然后继承你的全部遗产,行了吧。”
将手上的洗脸巾倒了一些酒精,她伸手往他的脸上擦去。
“再不帮你清理干净,我估计我要被你在心里骂到下辈子。”
嘴里不饶人,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粗暴,还挺轻柔的。
手和他的皮肤碰触,上头的温度让季宁拧了下眉头。
怎么还是这么烫,他的烧一点也没下去啊。
他又无力地轻咳了几声。
“你没吃药吗?”
“吃了,没用。”
他虚弱乏力地靠在床头,闭上两眼,“我妈给你煮了你喜欢的芋圆糯米丸子甜品,在冰箱里冰着。”
他有些吃味地念了句,“我妈对你比我这个儿子还要好。”
脸上的黑污在酒精的挥发下渐渐擦去,他苍白的俊颜显露。
她定定地凝视着他,轻声喊,“厉靳骁。”
“嗯?”
“我以后不跟你吵架了。”
一句话,引得厉靳骁猛地睁开双眼。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因为她的这句话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别说你真想毒死我。”
他绝口不提离婚这两个字。
她微垂着眼眸。
“我觉得吵来吵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浪费精力,你要是能痛改前非,不再拈花惹草,我也不是不能重新接受你。”
他盯着她的视线没有移开过,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也好像在探索她这句话的真假。
他表面看似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内心却因为她的这句话,早已暗喜上天。
“真的?”
一分钟后,他问。
“嗯。”
将他脸上最后一处都擦干净,季宁故作无所谓地回,“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起身准备走人,下一秒她的右手被他的大掌猛力扣住。
一个用力,他将她一拉一扯。
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回床铺上。
他一脸正经的认真。
“季宁,这可是你主动说的。”
“当然。”
她迎上他如猎豹一样紧盯着自己不放的凌利目光。
倾身到他的左耳畔,低声说出一句话。
“毕竟只有你才会要我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