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这座历史底蕴深厚的城市,坐落于古老的施普雷河潺潺流入哈韦尔河口之处。回溯至 13 世纪之前,它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镇,彼时的主要居住者为南斯拉夫人。这座城镇的崛起与发展,实则源于一场日耳曼的 “渴望东部” 宏大计划,此计划的野心勃勃,旨在为神圣罗马帝国一举拿下这片区域。
而引领这场风云变革的,是一连串热衷于征战、坚定拥护国王的侯爵,其中的创始者便是阿斯卡尼亚家族那位声名远扬、号称 “小狗熊” 的阿尔贝特。他凭借着非凡的勇气与谋略,成功制伏了南斯拉夫人,并将他们驱赶出去。自那时起,柏林犹如一颗破土而出的新星,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走向兴盛之路。
“柏林” 这一名字,追根溯源,原意正是 “小狗熊”,故而,狗熊的图案成为柏林的城徽绝非偶然,毕竟,那位号称 “小狗熊” 的阿尔贝特侯爵,乃是这座城市当之无愧的首位征服者。
火车一路风驰电掣,窗外的景致却渐渐变得萧索荒凉起来。当火车缓缓抵达柏林郊外时,威尔斯再次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了战争那残酷的痕迹。在西里西亚车站,在维森西和潘科夫区,映入眼帘的诸多建筑物皆已沦为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在风中摇摇欲坠,仿若一张张面目狰狞的面孔,正以一种无声的姿态,悲怆而沉痛地诉说着战争所带来的毁灭性灾难。
事实上,这仅仅只是这座城市迈向毁灭的开端罢了。这座庞大的都市,其生活似乎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正常运转着,与郊外那满目疮痍的凄惨景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强烈反差,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是威尔斯生平第一次踏入柏林这座城市。他手提那个装满礼物的包裹,缓缓行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上。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经答应要去探望穆勒的家人。据他所知,他们居住在柏林的南部区域。
列车缓缓驶入柏林中央火车站,那刺耳的刹车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威尔斯沉浸其中的短暂沉思。他深吸一口气,扛起沉重的背包,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走出车站。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的煤烟与机油混合的刺鼻味道,夹杂着人群嘈杂的喧嚣声,扑面而来,令威尔斯不禁感到一阵微微的不适。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耳朵上夹着的香烟,手指在香烟上停留片刻后,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打消了点燃它的念头。
此前,因上一个地区局势的混乱不堪,以及行程的诸多延误,威尔斯无奈错过了原本预定的火车班次,只能被迫改乘晚些时候的列车,这也致使他比最初预想的时间晚到了几个小时。
此时,夜幕已然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然降临在柏林的上空,天空中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芒,宛如一只只惺忪睡眼,将周围的景物都笼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朦胧纱衣。
尽管战争的阴云已然在城市的上空徘徊不散,但乍看之下,柏林的街道上依旧呈现出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路边商店的橱窗里,依旧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是相较于之前在基辅所目睹的繁华,这里的商品数量明显少了许多,隐隐透露出一丝物资匮乏的迹象。
在这看似平静的场景中,偶尔能够看到一些身着军装的士兵身影。
威尔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然皱巴巴的信纸,这便是穆勒的遗书,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他在柏林的住址。威尔斯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凑近那昏黄的路灯,眯起眼睛,努力地辨认着信纸上那潦草的字迹。昏黄的灯光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映照出他因费力辨认而紧锁的眉头。
柏林这座城市,街道布局错综复杂,宛如一张庞大而又迷宫般的巨网,让初来乍到的威尔斯感到一阵迷茫与无助。他伫立在街头,内心不禁开始纠结起来,是选择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还是漫步前行,在这陌生的街道中探寻穆勒家的方向呢?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如潮水般涌动,那嘈杂的声音与密集的人流,让他的脑袋一阵晕眩,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
就在威尔斯犹豫不决之时,一辆电车缓缓驶过,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看着电车上拥挤的人群,他心中一动,或许这就是天意。他快步朝着电车站台走去,然而,当他来到站台前,却发现站牌上的路线图复杂得如同天书。他努力想要从那密密麻麻的线路和站名中找到与穆勒家地址相关的线索,可混乱的思绪让他越看越迷糊。
“也罢,还是步行前往吧。” 威尔斯思索片刻后,最终放弃了天意。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记录着穆勒地址的信纸,重新放回口袋深处,随后稳稳地背起那沉甸甸的背包,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街道缓缓前行。虽说步行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但却能让他更为细致地观察这座城市,去真切地感受这座城市在战争阴霾下跳动的脉搏。
威尔斯就这样沿着街道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不住地在周围的建筑与人群间游移。柏林的建筑风格丰富多样,古老的哥特式教堂庄重肃穆,那高耸的尖塔直插夜空;现代化的大楼则充满了时代气息,玻璃幕墙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不同风格的建筑相互交织,共同勾勒出一幅别具一格的城市画卷。
不经意间,威尔斯的目光被一块路牌吸引,上面赫然写着 “柏林南”。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穆勒的地址,依稀记得那正是在柏林的南部区域。
走着走着,威尔斯突然迎面碰上了两个宪兵。他们身着笔挺的军服,每一个褶皱都熨帖得恰到好处,腰间明晃晃的手枪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两人神情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像两把冰冷的手术刀,扫视着周围过往的行人。威尔斯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动作干净利落地向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身姿如同标枪般笔直。
两个宪兵只是冷冷地瞥了威尔斯一眼,那目光在他背上那个巨大的背包上稍作停留,仿佛要透过背包看穿里面的一切。随后,他们一言不发,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两座移动的冰山般径直走开了。威尔斯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又沿着街道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