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震动诸天万界、令大道法则都为之哀鸣的旷世神战,其恐怖的余波与震撼的画面,早已通过种种窥天秘宝、神念投影,传遍了第七界、中三界乃至下三界的每一个角落!
第七界,明月城。
明岐川与寒月仙子紧紧相拥,看着水镜中那最终归于死寂的虚无地带,以及那持剑傲立的白衣身影,激动得热泪盈眶!城中无数修士仰望苍穹,发出震天的欢呼!与白帝为邻,与青枫宗交好,这是明月城亿万年修来的福分!
下三界,乐仙镇也通过白青和冰语云,虎啸山等人的传音得知了白枫大战六位大道神明的事情。
罗洪山、长虹仙子、吴伯等人聚集在合乐居前,看着那早已黯淡、一个个老泪纵横!他们知道,那位曾与他们谈天说地、煮茶听雨的“白公子”,已然成为真正俯瞰诸天的无上存在!那份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充盈在每个人的心间!
青枫宗,思过崖。
王者与杨天琼隔着禁制光幕,看着那传讯玉符中最后定格的画面——白枫持剑立于虚无之上的身影,双双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师尊……终究是那个无敌的师尊!
万象仙宗。
龙曜霆紧紧抱着火灵仙子,两人看着万象镜中那熟悉的身影,激动得说不出话。火灵仙子更是泣不成声,她不仅为师尊的胜利而狂喜,更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已然获救!
月华神宫深处,那流淌着月华神泉的“寒月殿”内。
明月正激动地向冷月神帝和华月玄女描述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细节,小脸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
“……师尊他!最后那元素风暴!简直……简直像是把整个混沌都搅动了起来!一万八千八百种法则啊!宫主!姑姑!你们能想象吗?!那火云老祖、墨雪神尊他们……”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内,负手而立,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们。
“师……师尊?!”明月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惊喜万分地扑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弟子明月!叩见师尊!恭贺师尊大胜归来!”
冷月神帝和华月玄女也是心头剧震!她们竟丝毫没有察觉白枫是如何到来的!两人连忙起身,对着白枫深深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到了极致:
“月华神宫冷月(华月),拜见白帝前辈!恭贺前辈横扫八荒,威震诸天!”
白枫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落在明月身上,随即转向冷月与华月:“不必多礼。本座此来,是为谢意。”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明月持本座法旨,身陷险境之时,你二人不惜动用月华神宫镇宫至宝‘月华神珠’,更亲身犯险,护她周全。这份情谊,本座——记下了。”
冷月神帝连忙道:“前辈言重了!明月乃我月华神宫嫡脉传人,更是华月亲侄女!护她周全,乃晚辈分内之事!岂敢当前辈一个‘谢’字!” 华月玄女也连声附和。
白枫目光深邃地看向明月:“经此一役,直面神帝巅峰威压而不退,于绝境中破而后立,证得神帝之境。你的道心,已然淬炼得坚如磐石,澄澈如镜。此等心性,纵使面对同境同资之敌,亦已立于不败之地!此乃你自身造化,亦是此行最大收获。”
明月闻言,心中涌起巨大的暖流与自豪,再次深深叩首:“弟子明月,叩谢师尊栽培!若无师尊信任与磨砺,弟子绝无今日!师尊苦心,弟子永世铭记!”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与好奇:“师尊,云渊神盟已灭,您……接下来是否要长留第八界,重整乾坤?”
白枫微微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向那遥远的虚无之地:“第八界,非我久留之地。云渊神盟……亦非真正湮灭。”
他语出惊人:“云若尘那孩子,心性坚韧,重情重义。他定会救出其母红颜神帝,收拢神盟旧部。假以时日,一个新的、或许更加强大的云渊神盟,将在废墟之上重生。至于火云川……”
他顿了顿:“火元玄女、火金、火清三位神帝尚在,根基未绝。有火灵那丫头在万象仙宗照应,火云川重振旗鼓,亦是迟早之事。这天地循环,生生不息,本座无意过多干涉。”
他目光转向华月玄女,带着一丝了然:“华月。”
“晚辈在!”华月玄女心头一紧。
“你当日能及时赶至云渊神盟,想必是明岐川传讯于你吧?”
华月玄女连忙躬身,脸上带着一丝羞愧:“前辈明察秋毫!正是家弟岐川传讯,言明月有难,晚辈心急如焚,才……才贸然前往。当时……晚辈见识浅薄,对前辈妄加揣测,心中……心中实有疑虑,如今想来,真是愚不可及,罪该万死!还望前辈恕罪!”
白枫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俯瞰万古的沧桑与淡漠:“无妨。此等事,于尔等眼中,自是惊世骇俗,难以参透。然……”
他目光扫过殿外流淌的月华,声音缥缈,却蕴含着振聋发聩的深意:
“若有一日,当你等能真正跳出这方天地,俯瞰这亿万星辰、芸芸众生,便会发觉……”
“这诸天万界,大道争锋,恩怨情仇……”
“不过……”
“一场游戏罢了。”
“既是游戏,又何必……太过惊叹?”
轰——!!!
如同混沌神雷在脑海中炸响!
冷月神帝和华月玄女娇躯剧震!绝美的容颜上血色尽褪!她们呆呆地看着白枫,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茫然与……一丝触及灵魂深处的恐惧!将诸天万界、神明争锋视作一场游戏?!这是何等境界?!何等心境?!她们那引以为傲的神帝道心,在此刻竟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
“游……游戏……”冷月神帝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华月玄女更是心神失守,连站立的姿态都有些不稳。
白枫不再多言,对明月道:“好了,此间事了。明月,随为师回去吧。你那几位师弟的道侣,为师还未曾好好见过。”
“是!师尊!”明月连忙应道,心中充满了对师尊的无限崇敬与即将归家的喜悦。
冷月神帝和华月玄女强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再次深深躬身:“恭送白帝前辈!月华神宫上下,随时恭候前辈与明月仙子驾临!”
白枫微微颔首,袖袍轻拂。
嗡——!
一道柔和的空间涟漪将他和明月包裹,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月光,瞬间消失在寒月殿中。
下三界,青枫宗,那熟悉的青枫亭内。
上官青玉早已等候多时,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期盼。当她看到那熟悉的白衣身影带着明月出现在院中时,眼中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如同冰雪初融!
“枫哥!”她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玉手紧紧抓住白枫的手臂,上下打量,“你……你没事吧?都……都结束了?” 那份关切,溢于言表。
白枫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结束了。玉儿,让你担心了。”
“师尊!”
“师母!”
“父亲!”
王若霜、齐诗雅、林慕云、龙曜霆、赵天、左伊、白青、白景、白灵……所有弟子、儿女,以及他们的道侣火灵仙子、楚归鸿、等人,此刻都围拢过来,脸上充满了激动、崇拜与劫后余生的喜悦!上官青天和齐震南早已回来,将第八界那惊天动地的一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众人听得心驰神往,又心惊肉跳!
白枫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而充满生气的面孔,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暖意。他目光转向上官青天和齐震南,带着一丝考校的笑意:“青天,震南。第八界一行,观本座剑诀刀法,可有收获?”
上官青天立刻挺直腰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姐夫!收获太大了!大衍剑诀,包罗万象,衍化万法!我虽只窥得前八式皮毛,但已觉剑道之路豁然开朗!尤其是亲眼目睹姐夫您那万法归源、元素风暴的无上威能,我心中感悟良多!假以时日,定能将剑诀融会贯通!”
齐震南也连忙抱拳,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后的沙哑:“姐夫!灭神九式,霸道绝伦,刀出灭神!那九式刀意,如同烙印般刻在弟子神魂深处!弟子虽愚钝,但定会日夜揣摩,勤修苦练,不负姐夫传法之恩!终有一日,弟子也要像姐夫那样,一刀……斩神!”
白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有此心志,大道可期。”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不过,此间事了,你二人……也该回道门了。想必你们的师尊、师兄弟,早已望眼欲穿。”
“啊?!”上官青天和齐震南同时一愣,随即垮下脸来。上官青天更是夸张地叫了起来:“姐夫!您这……这就要赶我们走啊?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想让我们知道?我和震南师兄好歹也算您半个徒弟,怎么就不能参加咱们青枫宗的家宴了?”
齐震南也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道:“是啊姐夫!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嘛!”
白枫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上官青天:“你这小子!道门传承久远,在第八界、第九界皆有根基。你二人身为道门翘楚,未来支柱,若长久滞留青枫宗,让那些道门的老怪物们知道了,还不得以为本座在挖他们墙角?到时候一群老家伙找上门来,本座可懒得应付!”
“噗嗤!”上官青玉忍俊不禁,轻轻打了白枫一下,嗔怪道:“枫哥!你就别逗他们了!青天,震南,你们姐夫是怕耽误你们在道门的修行和前程。道门底蕴深厚,自有其传承奥妙,你们莫要辜负了师门期望。想见我们,随时可以来玩嘛!”
上官青天闻言,眼珠一转,立刻凑到姐姐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故作委屈道:“姐!你看姐夫!他现在是越来越嫌弃我们了!我可是你亲弟弟!震南师兄也是诗雅姐的表哥!吃顿饭都不让!小气!”
“哈哈哈!”众人看着上官青天那耍宝的模样,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就连一向清冷的明月也掩唇轻笑。白枫也被逗乐了,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怕了你们了!留下吧!不过,若是道门的老家伙们找上门来要人,你们可得自己顶着!”
“嘿嘿!多谢姐夫!”上官青天和齐震南立刻眉开眼笑,连忙道谢。
欢快的笑声,温馨的斗嘴,充满了整个合乐居小院。夕阳的余晖洒落,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这份劫后余生的团聚与安宁,显得格外珍贵。白枫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眼中也流露出难得的轻松与满足。这,或许就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