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扇星穹震颤未平，张小纯指尖还残留着道源灼烧的余温。突破五十大关后，他对这扇骨的感应愈发敏锐，方才那道窥探的视线绝非错觉——扇骨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灵识波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藏头露尾的家伙。”他嘴角勾起冷峭弧度，神识如潮水般漫过扇面沟壑。虽仍未见器灵真容，却在转身刹那，听见扇骨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这器灵竟敢在他面前露怯？张小纯忽然觉得有趣，故意放缓动作，指尖摩挲着新凝聚的道纹。
“主宰道源果然玄妙。”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星穹，“不过比起推演现在念，这生死二门的神通，才是真绝色。”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卷起森然阴风。黑曜石门自虚空拔地而起，门楣上玄九郡的诡异木偶正缓缓转动脖颈，无数厉鬼浮雕竟似活了过来，在石缝间穿梭嘶吼。最骇人的是门心那具老者头颅——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正是用生死道源凝练的死亡图腾，连周遭星尘都被染成死寂的灰黑。
“死门为基。”张小纯屈指轻弹，扇骨方向顿时爆发出刺目白光。第二座石门应声而开，白玉雕琢的藤蔓正沿着门框攀爬生长，门心婴儿雕像的嘴角竟沁出一滴晶莹的露珠，啼哭声仿佛穿透了时空屏障，让死寂星穹泛起勃勃生机。
“生门为引。”他双臂展开的瞬间，两扇巨门同时震颤。死门方向的星辉骤然黯淡，生门周遭的流光却加速奔涌，形成一道横跨星穹的太极弧线。当他指尖指向扇骨时，生门方向的婴儿啼哭声突然变得凄厉，死门的老者头颅竟缓缓睁开眼——所有从生门冲来的灵力，都会在这道弧线中经历生老病死的完整轮回。
“这便是生死现在经。”张小纯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天尊中期修为，突然放声大笑，“器灵小儿，敢不敢出来试试？”
扇骨深处传来哐当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张小纯敏锐捕捉到那道灵识瞬间紊乱，随即化作孩童般的怒吼：“无耻之徒！此乃主宰禁地，岂容你放肆！”
“哦？不偷窥改骂街了？”张小纯故意踱步到生门前，指尖在婴儿雕像的脸颊上轻敲，“可惜啊，你家主宰的道源，现在归我了。”
灵识波动骤然狂暴，整座残扇都在剧烈震颤。张小纯却在此时化作一道流光，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好好看着，等我下次来，就拆了你的扇骨当柴烧。”
密室内的传送阵光芒未散，张小纯已抓起大天师传来的玉简。神识扫过的瞬间，他眉头猛地锁起——公孙婉儿被调回邪皇城的消息不算意外，可绝地上人的名字让他瞳孔骤缩。
这位邪皇朝七大天尊之一，以酷烈闻名三界。传闻他曾将敌对宗门的元婴修士炼制成会哭会笑的傀儡，其《绝地往生术》更是能将生机强行转化为死气，手段比公孙婉儿阴狠百倍。
“刚突破就送上门来？”张小纯捏碎玉简，指节泛白。大天师买通的半神被镇压，北部四州的嫡系被围剿——这哪是索要好处，分明是想踩着通天世界立威。
就在此时，大天师的神念带着焦灼撞入识海：“天尊！绝地上人刚下令，要把抓来的弟子当众炼制成战偶，就在三日后的黑风城广场！”
张小纯猛地站起，密室地砖瞬间龟裂。他想起玄九郡那具被钉在门板上的木偶，想起大茧中伸出的赤色鳞爪，一股寒意混杂着怒火直冲头顶。
“战偶？”他冷笑一声，周身灵力突然暴涨，死门虚影在背后一闪而逝，“告诉那绝地上人，三日后我去黑风城，送他一份大礼。”
大天师的神念刚要回应，却听见张小纯补充道：“备一份厚礼——就用邪皇朝那七个半神的头骨，给绝地上人搭个法坛。”
话音落下时，张小纯已消失在密室。窗外云海翻腾，隐约可见两道石门虚影在云层中一闪而逝，生门的婴儿啼哭声与死门的鬼啸交织在一起，竟在天际勾勒出一道血色弧线。
残扇深处，器灵童子正对着生门雕像咬牙切齿。当张小纯的气息彻底消失后，他突然跳上死门门楣，鬼火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老者头颅：“等着瞧，等他去了黑风城……有他好受的！”话音未落，一道赤色流光突然从死门缝隙中窜出，在他掌心化作半片鳞甲——正是玄九郡大茧上脱落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