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没有带李乐去顾莫南办公室,而是去到另一间房。这是顾襄偶尔用的房间。
一路上,阿兴已经把原委告诉李乐。顾莫南洗澡时发现身上的红痕。恶心得不行。命令阿兴和安保队长,给他用力刷洗身体。
他们不肯。顾莫南威胁他们,不听话以后不必跟着他。两人不敢再反抗,拿毛刷替顾莫南刷洗。
皮都刷出道道血痕,顾莫南还是不满意,要全身擦消毒酒精。
什么都做遍了,顾莫南突然要用刀,把留有红痕的肉割下来。安保队长带着人阻止顾莫南,阿兴急忙跑来求助李乐。
李乐走进房间,看见顾莫南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正跟身前三个壮汉对峙。
李乐一出现,顾莫南身上的气势瞬间收敛,偏过头,不看李乐。他不想李乐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
阿兴带着保镖离开房间,关好房门。
李乐在顾莫南身边坐下。感觉到顾莫南身体突然紧绷,猜测他现在比较抗拒女性。李乐往旁边挪了挪,轻声问:“表哥身体好些了吗?”
顾莫南不说话。他感觉到李乐刚才特意坐远了些。心下黯然。怀疑李乐嫌他脏。
他自己也觉得脏。
顾莫南无力颓丧的样子,李乐心疼极了。试探着靠近顾莫南,小心询问:“表哥介意我靠近你吗?”
感受到顾莫南没刚才紧张了,李乐轻轻握住顾莫南的手,探头观察他的神色。
“表哥嫌弃我碰你吗?”
顾莫南瞬间握住李乐的手,转过头看李乐,眼中竟有卑微之色。
“我不想把你也弄脏。”
李乐瞬间明白顾莫南的意思。她也有这样的情况。出汗就不喜欢别人碰。不是嫌弃别人,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汗好脏,不想弄脏旁人。所以顾莫南觉得自己脏。
李乐把之前的悔恨瞬间抛出老远,抱住顾莫南的腰,贴着他。
“表哥哪里脏了?香香的。”
顾莫南垂眸看神情认真的李乐,心里的自厌感消散许多。
感觉到顾莫南放松了些,李乐才开始劝顾莫南。
“我刚才都听阿兴说了。”
仅仅一句话,顾莫南身体再次紧绷。
李乐轻轻顺着顾莫南胸口,软声道:“我理解表哥的感受。有时候我的手碰到恶心的东西,也会生出砍掉它的念头。但不能真这么做呀。表哥白玉无瑕,身上怎么能有疤呢?”
顾莫南收紧手臂,把头埋在李乐脖颈处,久久不动。
李乐任由顾莫南这么抱着,让他自己平复情绪。
顾莫南忽然抬头,捧住李乐的脸,印上李乐的唇。
李乐眼睛瞬间瞪大。不是啊喂,你不能仗着自己可怜,就随便占便宜啊!
可是李乐没有推开顾莫南。她想,顾莫南现在敏感脆弱,推开他,会被误会是嫌弃他。何况只是浅尝辄止,不算太过分。
顾莫南在李乐唇上轻啄碾磨一会,依依不舍放开李乐。
李乐垂眸抿唇,遮掩心里的想法。李乐感觉顾莫南真的好香啊。唇好软。体验感满分。
因为李乐刚才的顺从,顾莫南更大胆了些。拿起李乐的手,从浴袍的交口伸进去,按在锁骨处。
“这里。”
接着是胸口。
“这里。”
最后是腹部,顾莫南痛苦的闭上眼。
“还有这里。”
此刻顾莫南已经浴袍半敞,身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顾莫南抱住李乐,无助询问:“我不想看见它们。乐乐,我该怎么办?”
每一处都是污点,每一处都是不堪的记忆。
李乐被顾莫南无助的情绪感染,眼眶发热。但脑中依旧有一片清明。她察觉出顾莫南的不对劲,心生怀疑。
李乐在顾莫南怀中抬起头,亲吻在他锁骨的吻痕上。
顾莫南身体瞬间僵硬。
李乐如法炮制数次,甚至在原本光洁的肌肤上留下印记。顾莫南已经半躺在沙发上,面色潮红,眼中蒙上雾气。
李乐抚摸顾莫南的脸,戏谑的问:“表哥还觉得这些红痕碍眼吗?”
听见李乐的问题,顾莫南的脑子瞬间清明。李乐发现了。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了。
顾莫南心下慌张起来。
看见顾莫南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李乐轻笑。
推倒顾莫南,一是真的心疼他,二是为了试探顾莫南是不是喜欢自己。
李乐占完一通便宜,顾莫南全程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甚至有点享受。
确定顾莫南的心意后,李乐才用肯定的语气,问出问句。
面对顾莫南的慌乱和羞涩,李乐宛如逗弄宠物般,用手指描绘着顾莫南的五官。突然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顾莫南的脖颈拉出优美的弧度,露出喉结。
李乐垂眸盯着顾莫南的眼睛,冷漠命令:“不许喜欢我。”
顾莫南的心抽痛一下。果然被拒绝了。
李乐确定顾莫南已经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剩下的可以自愈。收起玩闹的心思,不再耽搁,直接开始引导觉醒。
顾莫南昏睡在沙发上。李乐帮他整理好浴袍,出门让保镖把顾莫南抬床上去。
李乐嘱咐阿兴:“睡眠能治愈心理上的伤痛。让他好好睡一觉。尽量不要吵醒他。”
阿兴自然懂这些,连连点头保证。
李乐回到之前的房间,继续处理护士的事。
李乐准备在护士身上尝试新方案。试试能否让她回到剧情君的控制下。
费了一番功夫,再次侵入护士的意识,引导护士感知冥冥中的力量。
如此模糊的指令,李乐并没抱太大希望。她只是想试试,看有没有能改进的地方。
果然,护士听见指令,面露茫然。
小光点明白李乐的意图后,表示愿意帮忙,但李乐需要用绒花工艺,给它做件衣服。
李乐好笑,连忙答应。
小光点周身白光大涨,放大剧情君的控制力。护士很快感受到牵引力。
李乐让护士永久服从这股牵引力,不得反抗。
小光点白光收敛,似乎没耗多少能量。得意道:“现在就算顾莫南脱光了勾引她,也觉醒不了。”
李乐挥退脑中顾莫南衣衫半解,红唇微张,眼神迷离的样子。
献上彩虹屁:“不愧是我家的统,不仅能抑制剧情力量,还能放大剧情力量。以后谁再敢一言不合觉醒,剧情君主攻,你辅助,狠狠揍他丫的。”
小光点突然撞在李乐肚子上,把李乐撞退好几步。
“帮你忙,是看在你最近勤奋的份上。你别得寸进尺!”
李乐龇牙咧嘴的揉肚子。她当然知道小光点不会帮她遏制剧情人物觉醒。否则程煜觉醒时,小光点就出手了。她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试试能不能白嫖一次。看来是不能了。
不过背景板能重回剧情控制,是好消息。一劳永逸。就算被审问,他们也会按自己逻辑自洽出来的理由回答。不会暴露世界的秘密。
李乐从房间出来。保镖熟门熟路进去,扇醒,检查,一套流程走下来,将人提走。
李乐再次找到阿兴。
“我今天先回去了。带给表哥的礼物在护士站,你有空去拿一下。等明天表哥醒来,帮我转交。那件礼物,刚好能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
交代完,李乐挥挥手,潇洒而去。
第二天,阳光穿透纱帘,落在顾莫南的脸上。顾莫南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睛。脑中是自己坐在轮椅上,裤腿空荡的样子。
顾莫南将手搭在眼睛上,整理梦境中的信息。
突然,门外传来苍老的大嗓门。
“阿南!我的阿南!给老子把门打开!不想混了是不是?”
房门果然很快被打开,一个须发皆白,身体健硕,步步生风的唐装老头,飞快走进房间。正好对上顾莫南的眼睛。
老头欣喜上前,在床边坐下。
“阿南你没事太好了。你爹那个混账,竟然吃过早饭,才告诉我你昨天出事了。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顾莫南知道,不需要他回答。果然下一秒,老头愤怒起身大骂。
“狗娘养的浪蹄子。谁给她的胆子!啊?简直找死。小申!”
“诶!老爷子!我在呢!”门外传来应答声。
老头大喝:“去!把那个浪蹄子扔亚远区去,让她到男人堆里浪个够!”
门口应声是。
老头指着安保队长鼻子就是一通骂。
“你这个安保队长,是不是不想干了?啊?第几次了?你跟我说说!第二次了!这么多保镖,还能让我的阿南被暗算。你们是不是都想去亚远区?我把你们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健,居然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既然保镖干不好,就去当劳工。也不算浪费我顾家的油米!”
众保镖垂头耷脑,大气都不敢喘。
说完保镖,嫌弃打量瘦瘦弱弱的阿兴一眼,不屑道:“小兴仔你当不了劳工。卖屁股去吧!”
老头大手一挥,阿兴哇的哭出声。蹲到顾莫南床边,哭灵一样喊先生。
顾莫南靠着床头发呆。顾老爷子提起昨天的事,顾莫南回忆起跟李乐的种种细节,心中既羞涩又甜蜜。想到李乐不许他喜欢时,心脏缩紧,生出密密麻麻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