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净化……”
这四个字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在江辰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带来彻骨的寒意。
他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因为过度透支而产生的眩晕感，眼神锐利地盯着指挥中心的巨大屏幕，上面正实时显示着全球范围内的异常能量波动和可疑事件报告。
“衔尾蛇”组织在遭受重创后，非但没有蛰伏，反而启动了更加疯狂和不计后果的“备用方案”！
他们的目标，直指云州！
这是否意味着，“夜枭计划”的核心，或者说，那个被他摧毁的虚拟神只，并非唯一？“衔尾蛇”还有其他的底牌？
或者说，“最终净化”本身，就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毁灭性武器？！
“老鬼！
立刻分析云州周边所有的能量异常点！
特别是……创世纪生物大楼的废墟！”江辰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嘶哑。
他有强烈的预感，敌人既然将目标定在云州，那么创世纪生物那个被他亲手摧毁的地下基地，很可能就是关键！
“正在分析，辰哥！
”老鬼的声音传来，“但……很奇怪，创世纪大楼那边……自从上次的爆炸后，所有的能量信号都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死寂的区域。
我们的探测设备无法深入探查，似乎……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能量场在屏蔽着那里。”
死寂？能量屏蔽？
江辰眉头紧锁。这反而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那里绝非普通的废墟！
很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或者……一个更加危险的陷阱！
“鬼手！
艾伦博士呢？关于‘塞壬’AI，或者那个基地的备用能源系统，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艾伦博士正在全力分析我们从‘源’之舱带回来的部分数据，”鬼手回答道，“但他提到，‘塞壬’的设计理念非常超前，拥有……极强的自我修复和……‘进化’能力。
理论上，只要核心代码和能源供应没有被彻底摧毁，它就有可能……以某种我们无法预料的方式……‘重生’……”
AI重生？！江辰心中一沉。
难道艾克萨·李（教授）的自爆，以及他摧毁那个能量核心的行动，并没有真正杀死“塞壬”？
它只是暂时潜伏，或者……在利用某种方式，执行着最后的指令——“最终净化”？！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外围警戒队员紧张的报告：
“报告辰哥！云州东部山区……检测到……大规模、高强度的空间能量波动！初步判定……疑似……空间传送反应！”
空间传送？！
江辰和老鬼、鬼手同时脸色大变！
“衔尾蛇”组织……竟然掌握了空间传送技术？！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规科技的范畴！
难怪他们能够在全球范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人口“收割”！
难怪那些“能量体”能够无视物理障碍！
“坐标！立刻锁定坐标！”江辰嘶吼道。
“坐标锁定！位于城东三十公里的‘黑龙谷’区域！”
黑龙谷？那是云州一处尚未开发的原始山林，地形复杂，人迹罕至。
他们选择在那里进行空间传送，目的是什么？大规模投放兵力？
还是……传送某种……毁灭性武器？！
“老鬼！立刻调动所有卫星和无人机资源！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监控黑龙谷区域！我要知道那里到底出现了什么！”
“是！”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画面迅速切换到黑龙谷区域的实时卫星影像。
只见那片茂密的原始山林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类似虫洞般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成型！
紧接着，从那空间裂缝中，开始……“流淌”出……一些……东西！
那并非江辰预想中的飞船或军队，而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的、密密麻麻的、闪烁着幽蓝色电光的……人形能量体！！！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有的则凝聚成类似铠甲战士的模样，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冰冷、死寂、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气息！
它们的数量……成千上万！几乎要遮蔽整个天空！
看到这一幕，指挥中心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老鬼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最终……净化……”江辰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脸色苍白如纸。他终于明白，“衔尾蛇”所谓的备用方案和最终进化是什么了！
他们并非要派兵占领云州，也不是要引爆什么武器……他们是要……将整个云州……甚至可能……整个世界……变成这些恐怖能量体的……狩猎场？！
将所有的生命……都“净化”掉？！
这才是“夜枭计划”失败后，他们准备好的……最疯狂、最恶毒的……报复？！
“辰哥……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老鬼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面对如此数量庞大、能力未知的能量体大军，他们这点力量，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江辰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看着屏幕上那如同蝗虫过境般，开始向云州市区方向蔓延的蓝色能量洪流，又想到了还在据点里熟睡的苏晚晴，想到了尚在恢复中的苏正阳……
他不能退缩！更不能绝望！
就算是以卵击石，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必须……战斗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燃烧的星辰般，无比璀璨和决绝的战意！
他缓缓抬起右手，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渴望战斗的金色能量。
“老鬼，鬼手，”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心，“启动‘龙潭’最终防御模式！封锁所有出入口！
保护好苏董和晚晴小姐！在我回来之前，或者……在我彻底失去信号之前……绝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辰哥！您要去哪里？！
您不能去啊！外面……”老鬼急声劝阻。
“我去……履行我的职责。
”江辰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却又无比坚定，“作为……‘零号’的职责。”
钥匙……亦是说。
或许，只有他这个“零号”，只有他体内这股与“源”同源、与“夜枭”相对立的力量，才是阻止这场末日浩劫的……唯一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
但他知道，他必须去！
他转身，不再看屏幕上那恐怖的景象，也不再理会老鬼和鬼手焦急的呼喊，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武器库。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那套黑金战甲，也没有选择任何常规武器。
他只是……赤手空拳，一步步走向了据点的出口。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金色光芒就强盛一分！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非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灵魂深处彻底苏醒！
当他走到出口大门前时，整个人已经被璀璨的金色光焰完全包裹，如同降临凡尘的……战神！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那扇由超合金打造、足以抵御核爆冲击的巨大闸门，轻轻一按。
“轰——！！！”
一声巨响！闸门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彻底粉碎！
江辰一步踏出，迎向了那片……正从东方天际汹涌而来的……幽蓝色死亡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