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前端,李度和几位年长的村民守着几大袋储存的粮食,手中的木斗量器精准地将谷物分入每个家庭的袋子。
“赵家四口人,这是你们的份。”“孙家带小的,多给半斗。”李度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沉甸甸的粮食袋递给村民。
分到粮食的人家接过袋子时,总会道一声“谢村长”,声音里带着对未来未知旅途的忐忑,也有对彼此的信任。
待所有人都分到粮食后,李度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咱们明天修整一天,后天就出发。路上咱们各吃各的,大锅饭费时费力,路上奔波也不好煮,还容易引人注目。万一遇上不怀好意的人……”
他的声音顿了顿,眉头微皱,“大家务必小心保管粮食,省着吃。熬过这段路,咱们就能在南方安家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很快又安静下来。乡亲们都明白,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有人默默拍了拍怀里的粮食袋,像是在安抚不安的心;有人互相交换眼神,无声地传递着鼓励。
散会后,山洞里变得忙碌起来。女人们开始收拾衣物,将厚实的棉衣叠得整整齐齐,塞进背篓最底层;
男人们则检查着工具,用麻绳加固竹制的背架,将砍柴刀、衣服细捆扎妥当。
孩子们也没闲着,帮忙整理碗筷、捡拾干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嬉笑,给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轻松。
晒好的鱼干、山货装进背篓,层层压实。“哥,这趟路得走多久啊?”老三忍不住问道。
老二手一顿,目光望向洞外漆黑的夜色:“别想那么多,跟着爹和大伙,总能走到的。”说罢,他用力系紧背篓的绳扣。
夜深了,山洞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唯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和偶尔传来的狼嚎。
第二天——山洞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男人们手持锤子、专注地加固着自家的独轮车,白星围着自家的驴车缓缓踱步,眼神专注而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轻轻抚摸着车辕,仔细检查每一处连接的地方,又蹲下身子查看车轮的磨损情况。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驴车并无大碍,她微微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驴车,像是在安抚一位并肩作战的老友。
而村长则独自站在自家牛车前,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老牛曾经健壮的身躯如今已不在,只剩下空荡荡的牛车。
这辆牛车承载了他大半辈子的记忆,与老牛一起耕地、拉货,赶集、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
如今,没了老牛,这辆车仿佛也失去了灵魂,成了一个无用的物件。
他伸手抚摸着车辕,粗糙的手掌感受着熟悉的纹理,眼中满是不舍与怅然。
李正走到父亲李度身边,轻声问道:“爹,这牛车怎么处理?人力拉的话牛车太重了,估计会影响赶路进度。”
李度沉默片刻,目光依旧停留在牛车上,缓缓说道:“放这吧,这山洞也算是咱的家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却也有着对过往的释怀。
众人忙完手中的活计,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天气格外晴朗,让人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不知是谁提议去湖边洗澡,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经过漫长的几个月,大家都没好好清洗过,身上早已是邋遢不堪。
如今湖里的冰已经化了大半,趁着正午阳光正好,正是洗澡的好时机。
大家纷纷回家拿上自家的锅、桶,朝着湖边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轻松了许多。到了湖边,男女相互隔得远远的。
李兰细心地带着竹围,在树下围出一个小小的空间,作为女人们洗澡的地方。
大家排着队,提着烧好的热水,脸上满是期待。没排到的人也不闲着,坐在湖边,将头发浸在温水里,认真地清洗起来。
洗好头发后,大家便聚在一起,一边说笑一边洗衣裳,欢声笑语在湖边回荡。
“唉,终于舒坦了,几个月没洗,感觉身上都长虫子了。”
一位妇人感叹道。“可不是呢,我晚上都挠不到我的背,叫我当家的给我挠他还不乐意。”
另一位妇人笑着回应,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时光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直至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红色,众人才踏着晚霞慢悠悠地回到山洞。
山洞里,谢婶正忙碌地用剩余的边角料煮着最后一次大锅饭。
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山洞。大家围坐在一起,虽然饭菜简单,但也吃得很香。
李度站起身,看着乡亲们,语重心长地说道:“乡亲们,吃完饭抓紧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好勒!”众人齐声应答,声音洪亮而充满了对南方的憧憬。
夜色渐深,山洞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渐渐进入了梦乡,反倒白星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