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李渊每天都能收到几百封奏折,是为李建成求情的,其中大部分是太子党羽,但也包括中书令封德彝、左仆射裴寂、民部尚书刘文静等重臣。
李渊随即召裴寂、刘文静、封德彝来甘露殿。
李渊问:“杨文干谋反,此事是否与太子有关系?”
裴寂道:“据调查,杨文干此次谋反确实不是太子指使的!但杨文干给东宫太子府招募卫兵,确实是太子安排的!还有给杨文干提供铠甲武器,也是太子主动赠送的,目的是为了感谢杨文干给他招募卫兵!不过这两件事都没有成功,也就是犯罪未遂,所以微臣认为,还是应当给太子从轻处罚!”
刘文静道:“太子党羽众多,牵涉面太广,涉及到朝廷内外很多人,不可轻易触动。皇上还是慎重考虑。”
封德彝也劝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处罚太子,就会牵连到很多人,会引起朝局动荡!如今天下尚未统一,如果朝局动荡,势必会给隋和其他割据势力可乘之机!微臣建议,不要处罚太子。”
在经过张婕妤和尹德妃两位宠妃夜里轮番洗脑以后,李渊本就对李建成的怨恨少了很多了,现在又天天收到为李建成求情的奏折,再加之自己的亲信裴寂、刘文静等人也为李建成说情,李渊是彻底地被说服了。
他眉头微皱:“朕也是不想处罚太子的,但是毕竟杨文干谋反了,而杨文干是李建成的幕僚,自己的幕僚有反心,应当检举揭发,而不是任由其滋生发展!所以,这个问题,还是得考虑一下的,不然不足以服众!”
裴寂道:“这个简单。太子身旁有王珪、李瑗、韦挺、冯立、徐师谟、赵弘智等人,太子的很多想法都是他们给的,所以,太子的罪责可以转嫁到他们身上。”
“对!让太子的幕僚来顶罪,这样就可以给民众一个好的答复了!”刘文静道。
李渊沉思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那就依你们所言吧!”
李渊随即安排道:“封德彝,由你负责查办此事,私募卫兵和给杨文干提供铠甲武器的主意,到底是谁给太子出的!蛊惑太子,应当重罚!”
“遵命!”
封德彝领命后便离开了甘露殿。
李元吉知道此事后,赶忙来东宫太子府,把太子府幕僚王珪、李瑗、韦挺、赵弘智、徐师谟等人都叫来了。
关好门窗,遣散宫女内监,众人围坐到一块。
李元吉道:“好消息,父王已经决定赦免大哥!坏消息,需要在你们当中找一个替罪羊,去给大哥顶罪!你们谁愿意呢?”
众人又喜又愁!
王珪问道:“怎么个顶罪法呢?”
李元吉道:“让太子私募卫兵和给杨文干提供铠甲武器的主意,是谁出的?让出主意的人去给太子顶罪!”
李瑗急道:“这都是大家一起想的,总不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拿去顶罪吧?”
李元吉道:“当然不能!所以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由谁去承担下这所有罪名?”
这?!
众人都犹豫了,谁能轻易答应去顶罪呢?
李元吉又劝道:“顶罪,只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所以父王也不会处罚很重,你们大可不必担忧性命危险!绝对不会给死罪的!而且,大哥和我也会给你们说情,以后一有机会就会给你们赦免的!所以呀,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众人陷入沉思,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会后,王珪突然抬头,坚定说道:“我来给太子顶罪吧!太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太子有难,我愿以此相报!”
这时,韦挺也站了出来,道:“我也愿意为太子顶罪!”
李元吉甚喜:“如此甚好,不枉太子平日里对你们的照顾!”
“让太子私募卫兵这项罪名,我来顶!就说是我背着太子干的!”王珪道。
“让太子给杨文干提供铠甲武器这项罪名,我来顶!就说是我瞒着太子自作主张的!”韦挺道。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李元吉一拍桌面。
其他众人也都赞同。
他们纷纷给王珪和韦挺深情的拥抱:“委屈你们二位了!”
众人深情款款,热泪盈眶。
次日一早,王珪和韦挺就身穿素服,去向封德彝主动认罪。
封德彝既欢喜又感动,欢喜的是有人主动为太子抵罪,不需要他再花精力去查了,感动的是,王珪和韦挺的挺身而出,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绝不是他俩能轻易决定的,肯定太子幕僚都有参与,但他俩愿意主动承担!
封德彝见到他俩,没有任何责备之声,反而深情地拥抱了两人:“委屈你们了!”
封德彝遂安排人把他俩关进了大牢。
封德彝把此事禀报给李渊后,李渊甚喜,马上赦免了李建成,并把李建成叫回了长安。
这日早朝,长安太极宫太极殿内。
李渊坐于龙椅上,大殿两侧分立着李建成、李元吉、裴寂、刘文静、封德彝,长孙无忌、杜如晦、唐俭等文武百官。
李渊朗声道:“近日,庆州都督杨文干起兵叛乱,朕已派秦王李世民、左武卫将军钱九陇、灵州都督杨师道前去平叛!听说战事顺利,不多久就能平定叛乱了!
但杨文干曾是东宫太子府的幕僚,杨文干叛乱,太子府脱不了干系!据中书令封德彝调查后得知,太子李建成与杨文干叛乱无半点关系,完全是杨文干的个人行为!
另外,杨文干给东宫太子府私募卫兵和提供给杨文干铠甲武器这两件事,太子也是不知情的,是太子中允王珪和左卫率韦挺在背后操作的!所以朕最终决定,将太子中允王珪和左卫率韦挺发配到嶲州!众爱卿是否有异议?”
李建成就这么轻易被赦免了,随意找了两个人顶罪,长孙无忌、杜如晦、唐俭等李世民的幕僚自然心里不快,但也不敢说出来。
文武百官皆回:“皇上圣明!”
李建成斜眼瞥向长孙无忌、杜如晦等李世民幕僚,一副傲慢的表情,心想:你们把本王害得这么惨,接下来该是本王治李世民的时候了!你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