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于政治考虑宫里又进来一批宫妃,而莞常在,酷似纯元皇后,是这批宫妃中唯一有封号的。
宜福晋的目光被她牵制,华妃的怒火因她而起。
她们都是皇上的棋子。
这深宫里的棋局,皇上执子,落子无声。
莞常在是个聪明人,懂得避风头,不想出头。
于是,皇上转头用起了沈贵人。
沈贵人是书香门第出身,端庄持重,皇上提议让她协理六宫,她竟真敢接。
华妃娘娘岂能容她?翊坤宫里的茶盏又碎了几套,烛火倒是省了不少,可沈贵人骨头硬,被针对也不求饶。
皇上冷眼看着,淡淡道:“也是个看重权力的。”
可沈贵人终究太弱,扛不住华妃的雷霆手段。宜福晋更是连眼神都懒得给她,转头又惦记上了三阿哥。
三阿哥是皇上的逆鳞。
我眼见着皇上的眼神冷了下来。
于是,莞常在的机会来了。
皇上将她提为莞贵人,将她推入了华妃和宜福晋的战场。
她果然没让皇上失望。
宜福晋的目光牢牢钉在她身上,那张与纯元皇后相似的脸,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宜福晋的心窝。
华妃的怒火也烧得更旺——一个低微的贵人,竟敢与她争锋?
莞贵人有胆量,她敢反抗华妃。华妃罚她跪,她挺直了脊背;华妃言语羞辱,她能不动声色地顶回去。
皇上在养心殿听着禀报,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倒是个有骨气的,不错。”
不知道这不错是指莞贵人骨气不错,还是这棋子用着不错
宜福晋的注意力被彻底牵制,华妃的怒火有了新的靶子。
而沈贵人?本来能独善其身的她,自己选择又一次进入棋局。
但就如皇上所说,没用就是没用。
沈贵人被推下池子差点淹死那回,我就知道,她成不了气候。原以为吃了这么大亏,总该学聪明些,谁知转头又栽在假孕风波里。
皇上听完太医的禀报,连眼皮都没抬,只说了句:“蠢货。”
这两个字,就是沈贵人的结局。
从此,她成了弃子。皇上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任她在冷清的宫室里自生自灭。
倒是莞贵人——哦,现在该称她莞嫔了——确实是个厉害的。她和华妃斗得有来有回,今日被罚跪,明日就能让华妃吃个暗亏。
皇上的棋局里,需要这样锋芒毕露的棋子。
有时候皇上批完折子,会特意去永寿宫,把她们的争斗当趣事讲给皇后主子听。
看着皇后主子不理解其中的深意。皇上就叹气,伸手揉她的发顶:“罢了,你这样也好。”
我看得明白,皇上这是既希望皇后主子长点心眼,又爱极了她这副单纯模样。
有一回皇上喝多了酒,难得说了句真心话:“苏培盛,你说李氏这么傻,要是没有朕护着,她怎么斗得过后宫这些豺狼?”
我没敢接话。
皇上也不需要我接话,他自己又笑了:“无妨,朕多费些心,多看顾些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巧,可我知道,皇上为了护住皇后主子的“傻”,在背后费了多少心思。
华妃的锋芒,宜福晋的毒辣,莞贵人的小心思——这些刀光剑影,皇上都替皇后主子挡了。
有时候我觉得,皇上就像个筑巢的鸟,把皇后主子和三阿哥牢牢护在羽翼下。外头风雨再大,也淋不着他们母子。
至于其他人?
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宫里之后的事情越来越乱了,也越来越热闹了。
先是时疫爆发,沈答应和那个姓温的太医,说没就没了。
莞贵人认定是华妃的手笔,这仇算是结死了。翊坤宫和碎玉轩之间,如今连空气都是带着刀子的。
之后是富察贵人怀了龙胎,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结果被莞贵人“不小心”撞倒,孩子就这么没了。可转眼莞贵人自己倒查出了身孕,富察贵人那眼神,恨不能活撕了她。
皇上对此并不意外,他还说在这后宫里根基浅的人是生不下来孩子的。
我不敢猜测其中的深意,不过皇上吩咐人去皇陵去废了一个人的一条腿。
安常在她原先跟在莞贵人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如今倒倒戈了宜福晋,共同将目光投向了莞贵人。
皇上听着这些情报,手里捻着翡翠串子,忽然笑了:“这莞贵人,倒是能招人恨呀。”
我弓着腰没敢接话。心里却明镜似的——皇上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皇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莞贵人在前头吸引火力,华妃、宜福晋、富察贵人一个个将火力对准她。皇后主子安安稳稳待在永寿宫,和三阿哥岁月静好。
莞贵人紧盯着华妃,转头就把年家收受贿赂的账本子递到了皇上跟前。皇上翻着那本子,嘴角要笑不笑的:“倒是个能干的。”但皇上的目光很吓人。
隔日,碎玉轩就得了晋封的旨意。
宜福晋坐不住了,但是她想挑唆皇后主子和莞嫔对上,没少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挑拨皇上和三阿哥的父子关系。皇上知道后,眼神冷得能结冰。
皇上暂时动不得宜福晋,但安常在就没这么好命了。
那蠢货竟敢把主意打到皇后主子头上,想借刀杀人。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后,对安常在有了杀意。
夏常在和安常在就是死敌,只要似是而非的说几句她哪里不如安常在,她就忍不住的对安常在动手了。
宜福晋少了个爪牙,对莞嫔的恨意更藏不住了。偏这时候,皇上带着皇后主子出宫春祭,宫里就出了大事——莞嫔小产了。
“华妃干的?”
“说是罚跪了半个时辰......”
皇上突然冷笑:“蠢货,进了别人的套了。”
后宫很多事情皇上心里都有数,但他不在意。皇上唯一在意的就是皇后主子母子两个。
缉拿叛党那阵子,皇上原想让皇后主子带着三阿哥去圆明园避一避。
可皇后主子一听就急了,头一回跟皇上红了脸:“臣妾不走!皇上在哪,臣妾就在哪!”
皇上笑了,他没说话,但我知道皇上其实是高兴得,他觉得自己在皇后心里很重要,他没被抛弃。
乱党成功平定,皇后主子和三阿哥都没事。
但是宜福晋在混乱中意外伤了眼睛,太医说,那只眼算是废了。
皇上闻讯时正在批折子,朱笔微微一顿,抬眸问道:“当真?”
我小心回禀:“太医说,伤及瞳仁,再难视物。”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倒是省了朕的功夫。”
我知道皇上在高兴什么——一个目不能视的皇后,如何母仪天下?太后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皇上可以另立他心仪的皇后,而不会有人说他刻薄寡恩。
果然,没过几日,前朝就有大臣上奏,言中宫失明,有损国体,请另立新后。
皇上在朝堂上装模作样地驳了几回,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准了,谁会反驳呢?明摆的三阿哥就是他们下一任主子,当然要好好表现。
好事总是接踵而至的,宜福晋是名正言顺地下位了,接着没多久连年家也解决了。
皇上刚开始是不想难为华妃的,不管怎么说也相处这么久了,但是莞嫔不想放过后华妃,联合曹贵人举报了华妃,可以说罪行累累,让皇上也很意外,名想到华妃手里这么多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