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打开,宇文君安怔在了门口。
空气里的焦味儿,已经散尽,但大火烧过院墙,黑糊一片。
半个主屋被烧没了,露出来的厅堂里,横着被烧断的房梁。
京郊别院,是半年前买下来的,是宇文君安为姜丝雨和巫族人,在京城准备的落脚地。
姜丝雨参加武比的时候,在主屋住了几日,但在受封校尉后,他搬进了京郊大营,这院子就空了下来。
宇文君安偷离营地之前,考虑到带着大批珠宝入城,可能带来不便,就特意把院落的位置,留给了姜亥。
他还特意叮嘱诉姜亥,回京以后,先把魄罗宝藏安置在别院之中,等他回来,再做打算。
郓州一行,诸事顺利,只除了这几日,皇帝变着法儿的不让他近身,惹得他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
宇文君安耐不住性子,琢磨着用魄罗宝藏在裴恒玉面前邀功,銮舆还没入城门,他就带着人,去京郊别院抬宝藏。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院门一开,本该等在里面的宝藏没看见,反而看见了烧毁一半儿的主屋,和跪在地上的姜亥,“属下无能,请主上责罚!”
起风了,带起的灰屑打在宇文君安的袍角,给亮眼的绯色,沾染了脏污,宇文君安的语气还算平和,他问,“怎么回事?”
姜亥单膝跪地,其他巫族人,都跪在他身后,姜亥说,“前儿夜里,主屋突然走水,等属下带着人,把活扑灭的时候,主屋已经烧得不能住人了!”
“为什么走水?”宇文君安问,“找到原因了么?”
“是有人故意放火!”姜亥回身,从身后人的手里,拿过几样东西,摊在了地上。
“主上请看,”姜亥说,“这是属下在主屋边上找到的,菜籽油,引火棒,都是放火用的。”
宇文君安一一看了,又问,“谁做的?”
“犬戎人,”姜亥说,“属下在厨房里,发现了尖角牛皮靴的脚印,整个别院,只有巴特尔和他的兄弟,穿那种犬戎人的靴子。”
宇文君安沉默的看着姜亥身后的残瓦,半响才道,“你说他们烧本殿的屋子,总得有个缘由吧?”
姜亥抬起头,他的眼里,都是愤怒,他说,“因为他们偷走了魄罗宝藏!”
见宇文君安没说话,姜亥又说,“巴特尔趁属下带人救火的时候,偷走了魄罗宝藏!主上,魄罗宝藏没了!被巴特尔偷走了!”
寒霜在宇文君安的眸中漫开,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巴特尔偷走了魄罗宝藏!”姜亥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院落中,字字清晰,“等属下带人从主屋回去的时候,魄罗宝藏不见了,一箱都没有了!主上!”
姜亥身后的族人,抬起了头,他们齐刷刷看向宇文君安,眼里是和姜亥一样的愤怒。
“巴特尔呢?”宇文君安似乎也被愤怒感染了,他问,“他人在哪儿?”
“在西跨院儿,”姜亥说,“属下派人锁了他们住的院子,他们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
宇文君安指着姜亥身后的人,说,“你前头带路,”
语罢,他又对跟来的侍卫道,“你们跟着他,把巴特尔给本殿带过来。”
侍卫应了声,刚迈开步,就听王睿说,“主子,属下也想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