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候在此的六位少女,如同六朵含苞待放的异域奇花,身着轻薄柔软的素色纱衣,敛衽行礼,动作轻盈而娴熟,显然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
水彝姑娘阿萦,身量高挑,肤色如蜜,眉眼深邃,乌黑的长发编成繁复的发辫,发间点缀着小小的银铃。她端着一个盛满新鲜玫瑰花瓣的玉盘,眼神沉静;
傣家姑娘玉喃,体态婀娜,肌肤胜雪,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眼眸如同澜沧江的春水。她捧着一个银制水罐,罐口蒸腾着热气;
白族丫鬟春杏,圆脸杏眼,笑容温婉可亲,穿着蓝白相间的绣花小褂,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细棉布方巾;
景颇族少女阿夏与阿朵,一对姐妹花,阿夏活泼灵动,阿朵略显沉静。她们都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和乌溜溜的大眼睛,穿着色彩浓烈的筒裙,一人捧着盛满香料的玉盒,一人拿着两柄宽大的蕉叶扇;
汉家姑娘清荷,气质清雅,眉目如画,梳着简单的双丫髻,簪着一支碧玉簪。她负责总领调度,手中拿着一卷记录流程的素笺。
“阿姊,水温调好了。”阿萦蹲身替者黑嫫解浴衣。者黑嫫则略显局促,她习惯了山野间的清泉濯洗,面对如此奢靡精致的阵仗,下意识地护了护右肩已愈合但疤痕尚新的伤口。玉喃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如风:“夫人勿忧,奴婢会小心伺候。”她取出一方特制的、用桐油反复浸渍晾晒过的柔软油布,动作轻柔而麻利地为者黑嫫包扎好右肩,确保一丝水汽也无法侵入。她的手带着山涧水般的凉,却把动作放得极轻。
者黑嫫低头,见春杏已捧着青瓷盆过来,里面浮着半块玫瑰胰子,香气甜而不腻。“阿姊试试这水。”玉喃踮脚试了试浴池边的铜壶,又蹲下身拨弄池边的银莲花——那是王月生特意从通海引种的水中花,花瓣粉白,浸在水里像要化开来。
浴池是整块汉白玉凿的,边沿雕着缠枝莲纹,池底铺着鹅卵石,水温约摸四十度,蒸腾的热气里浮着松针、艾草与茉莉混煮的香气。者黑嫫刚踏进去,阿朵便捧来个雕花木盘,盘里是六个雕花木盆,分别盛着玫瑰水、柠檬蜜、牛奶、蜂蜜、草药汁、红酒——原是按各族贵女的习惯备的,此刻却都倒进了池里,搅出一潭五彩的水。
“阿姊,这是我们学来的‘百花浴’。”清荷站在池边,声音温温软软,“扬州的盐商夫人说,不同花香能养不同的魂。”她伸手扶住者黑嫫的手肘,“您且试试,水软得很。”
者黑嫫缓缓步入温暖的池水中。温润的玉液瞬间包裹了全身,长途跋涉的疲惫和血腥的印记仿佛被温柔地剥离。阿萦将玫瑰花瓣均匀地撒在水面,殷红的花瓣在碧波间载沉载浮,幽香浮动。玉喃用银罐中的热水,细细冲洗着者黑嫫的长发。春杏则用沾湿的细棉布,轻柔地为王月生擦拭面颊、颈项。阿夏和阿朵在池边跪下,将玉盒中混合了松针、艾草、柑橘皮的香料缓缓投入池边的青铜小兽炉中,袅袅青烟带着安神醒脑的香气升起。她们同时轻轻摇动蕉叶扇,将清新的空气与香气一同扇向池中。坐进池里,水漫到心口,暖意从脚底漫上来。阿萦跪坐在她身侧,用浸了玫瑰露的丝帕替她擦背;玉喃捧着银制的澡豆罐,挤了些乳白的膏体在她臂弯;春杏则握着把牛骨梳,轻轻梳开她沾了水汽的发;阿夏和阿朵架起张藤编矮几,摆上温好的米酒和蜜饯,见她喝了口,又忙替她擦嘴角;清荷蹲在池边,用软刷蘸了薄荷膏,替她刷脚踝——那里还留着前日被荆棘划的小伤口。
“疼么?”王月生站在池边,仰头看她。他腰间围了条浴巾,露出精壮的胸膛,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沾着矿场的尘,此刻却被热气蒸得发亮。
者黑嫫摇头,指尖点了点脚边的木盆:“阿萦说,这玫瑰水是今早新摘的,带露的。”她望着阿萦——那水彝姑娘正咬着唇,怕自己手重,擦背时几乎没用力气。
池水微漾,蒸汽缭绕。王月生闭目养神,舒展着身体。者黑嫫紧绷的神经也在温热与馨香中渐渐松弛。她靠在光滑的池壁上,感受着水流温柔的抚触,目光掠过少女们专注而柔美的侧脸,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虚幻的安宁。六个少女如同穿花蝴蝶,动作轻盈默契,没有言语,只有水声、扇动蕉叶的微响和香料燃烧的轻微噼啪,交织成一首无声的安魂曲。
约莫一炷香后,清荷轻声提醒:“爷,夫人,请移步暖玉房。”
浴池旁,一扇小门开启,更浓郁的、带着松木清香的炽热蒸汽涌出。这是一间模仿土耳其浴格局的桑拿石室。四壁和地面皆由光滑的浅色玉石铺就,屋顶开了个圆窗,透进些晨光。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烧得通红的玄武岩石炉,炉上堆着光滑的鹅卵石。鹅卵石上铺了松枝和硫磺,热气蒸腾时,松香混着淡淡的硫味,像浸在云里。清荷和阿夏阿朵迅速上前,用巨大的柔软浴巾裹住两人身体,引导他们坐在铺着厚厚毛毡的石阶上。
“阿姊,先坐会儿。”清荷递来条鹿皮毯子,铺在石凳上,“等汗出透了,再用冰帕敷。”她自己则跪在地上,用竹片拨弄炉灰,让火势更匀。
玉喃捧着冰鉴进来,掀开盖子,取出浸了薄荷油的绢帕,替者黑嫫擦脸:“凉丝丝的,舒服么?”
春杏则捧着个雕花木桶,里面泡着晒干的草药包,她揪了把艾草,用石杵捣成泥,敷在者黑嫫后颈:“这是白族治劳损的法子,暖乎乎的。”
王月生靠在另一侧的石凳上,看者黑嫫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滴在鹿皮毯上,晕开个小圆点。阿萦跪在他身后,用牛角梳替他刮背,手法极轻。
“滋啦——!”玉喃将一瓢混合了薄荷、樟脑和某种树脂香精的冰水猛地浇在滚烫的石炉上!瞬间,一大股浓密滚烫、带着强烈刺激性清香的蒸汽如同爆炸般升腾而起,瞬间充满了整个石室!视野顷刻间变得一片白茫茫,人影在浓雾中只剩下朦胧的轮廓。炽热的气流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刺入每一个毛孔,汗水如同打开了闸门,汹涌而出。
在这片混沌的白色迷宫中,感官被无限放大。者黑嫫只觉得全身的骨头缝都被这灼热的气流冲开了,连日来积压的寒气、疲惫、还有那场生死搏杀留下的无形印记,仿佛都被这奔腾的热汗冲刷带走。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喟叹。王月生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同样笼罩在浓雾中,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少女们的身影在雾气的边缘若隐若现,如同云雾中的精灵,无声地调节着温度和湿度。
如此蒸腾约莫半刻钟,当汗水流淌得如同溪水,皮肤红润得如同熟透的果实,清荷的声音再次穿透雾气:“请出浴,沐玉床。”
回到稍显凉爽的浴殿,两张宽大、温润、触手生暖的白玉石床已经准备好,上面铺着雪白的细麻布。王月生和者黑嫫分别躺下。
最令人身心松弛的环节开始了。六位少女分成两组,各司其职。
春杏和清荷负责王月生。春杏用浸透了温热香露(混合了茶籽油、杏仁油和茉莉精油)的细棉布,从额头开始,轻柔地擦拭、按摩。她的指法细腻,力道恰到好处,沿着面部轮廓缓缓按压穴位,舒缓着眉宇间的锐利。清荷则用玉梳蘸取特制的、散发着草药清香的发油,从发根至发梢,细细梳理按摩,每一次梳理都带来头皮酥麻的放松感。
阿萦、玉喃和阿夏阿朵负责者黑嫫。阿萦的手掌宽厚而有力,指节带着薄茧,她用加了细磨浮石的温热茶籽粉混合米糠,仔细而温柔地搓揉着者黑嫫的四肢、腰背,除去久积的角质,露出底下健康光泽的肌肤。玉喃则专注于者黑嫫的面部和颈部,她的指尖如同带着魔力,极其轻柔地按压着穴位,力道轻如羽毛拂过,却带来深层的舒缓。阿夏和阿朵跪在玉床两侧,一个用温热的、包裹在细绸布里的玉石轮(类似砭石),顺着者黑嫫的经络缓缓推压滚动,疏通气血;另一个则捧着她的双足,用指腹和指关节精准地按压足底穴位,力道时而轻柔时而深沉,酸胀感过后是难以言喻的通透舒畅。
整个浴殿只剩下轻柔的水声、玉梳划过发丝的沙沙声、按摩时细微的摩擦声以及少女们偶尔低声交流的、如同鸟鸣般悦耳的音节。精油的芬芳、少女的体香、玉石温润的气息、还有弥漫的水汽,交织成一片令人沉醉的、旖旎而安详的氛围。光线透过穹顶的琉璃,变得柔和迷离,在玉石床、少女们光洁的手臂和两位主人放松的躯体上流淌,勾勒出朦胧而诱人的光影。
者黑嫫紧闭着眼,身体彻底放松,意识仿佛漂浮在温暖的海浪之上。右肩的伤处被小心翼翼地避开,只有舒适的热力和精妙的按摩包裹着她。她从未想过,身体可以被如此细致地照料,疲惫可以被如此温柔地抚平。在这极致奢华的享受中,她感受到的不仅是身体的洁净与舒适,更是一种被珍视、被呵护的暖意。而王月生,同样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松弛中,眉宇间的锋芒被抚平,显露出一种深沉的平静。蒸汽朦胧中,两张玉石床上的身影,在这片精心营造的温柔乡里,享受着劫后余生、尘埃落定的片刻宁静。玉梳和玉石板在经脉穴位上留下的微凉触感,如同最后的点睛之笔,将那份深入骨髓的松弛与通泰,缓缓推向了顶点。
嗯,还是者黑嫫看得准,管家果然给六个丫头调教得非常善解人衣,哦,不是,善解人意。哪怕是王月生和者黑嫫,被几个丫鬟按照扬州盐商后宅透露的秘法暗中燃了催情的香后,一时兴起缠斗起来,全程都有人帮扶,一切都水润丝滑,甚至傣家姑娘玉喃还在二人喘息连连、交颈叠股的时候,凑趣地看着二人的肩头,挑唆地让者黑嫫仰面躺到王月生身上,将二人各自右肩头的伤痕位置比对了一下,叫其他几个姐妹过来一起看,众人皆惊“呀,少爷跟少奶奶连受伤的位置都一样呢,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王月生将双手环在者黑嫫胸前,自得道“那是少爷为护你家少奶奶受的伤”
者黑嫫叫了一声水彝姑娘阿萦将自己翻过身来,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喃喃地说,“那我又是为了谁的生意去翻山越岭到那些恶人的寨里卖货呢?”
王月生拍了拍她的翘臀,道“下次还去那家卖,不买可不行。卖过几千汉家娃子了吧,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