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缪青衫问,“为何不把他们直接带回明月寨?不怕他们跑了?”
桓阅之笑了下,这也是他问沈荔的话。
沈荔告诉他,一个人只有自己认为好,才会全力以赴。
“如果他们不愿意,光靠这点救命之恩当然不够!尤其是像拓跋翊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屈服。所以他们要自己想清楚,什么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如果他们跑了呢?”
“他们无处可去。如果拓跋翊真的那么蠢,认不清这一点,那我要来何用?”
桓阅之看起来胸有成竹。
“阅之,你的学识,你的格局,真不像是闺房里养出来的皇子。”
缪青衫再一次刷新对他的看法。
那当然了,我可是有顶级军师的人。
桓阅之得意地笑起来。
在泽州待了几天,一行人准备回京城。
看守乌勒战俘的亲信来报。
“王爷,不好了,里面有些人患了瘟疫,恐怕宅子都要不得了。”
“瘟疫?何种病症?”
“一个个高热不退,不停打寒战,发抖无力干咳,伴有浓痰,甚至痰中带血。我看好几个壮汉身体虚弱,呕吐腹泻不止,最严重的已经昏过去了,这会也不知道有没有死掉的。”
“我要去看看。” 桓阅之抬脚就想往外走。
被缪清衫拦住,“你本就体弱,染上了可了不得,我让人找些厉害的郎中瞧瞧他们。”
桓阅之掏出几个n95口罩,是沈荔给他准备的。
她担心他身体虚弱,在乡野间到处流窜难免染上病毒,让他去到危险环境必须戴上。
桓阅之指导同行的几个人把口罩戴上,一起回到了宅子。
为首的拓跋翊看到桓阅之,马上跪下。
\"求爷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一定会熬过去!现在赶我们走,这些人真的就活不了了。\"
这个八尺男儿主动跪下,让桓阅之更加确定这是个忠义之人。
\"谁说我要赶你们走了?\"
拓跋翊愕然。
到现在他还摸不清楚这个王爷的脾性,他到底要做什么?
桓阅之仔细询问现场的情况。
荔儿果然料事如神!
她早就预估到可能会有瘟疫发生。
告诉过他,一旦遇到瘟疫,必须要分区隔离!
他马上让人把已经感染瘟疫的人都集中到几个房间,按轻症和重症的区分开来。
然后把几个最严重的患者,让郎中诊脉。
仔细询问了症状和发病日期,脉象清清楚楚写下来。
把感染的全部安置到一个区域。
拓跋翊身体健硕,虽然经常照顾病患,但是症状很轻。
桓阅之先给他们几个口罩让他戴上。
\"你们几个来照看这些病人,但不可近距接触。
处理完之后记得洗手消毒,我去给你们抓药。
桓阅之十万火急奔跑回到客栈,关上门。
吩咐了岩风他要休息不许人打扰,拿起玉佩和书,回到了月见书屋。
沈荔看到忽然冒出来的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忽然跑来了?”
“荔儿救命!”
沈荔都觉得好笑,每次他都是惨兮兮,柔弱弱地来求助。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王爷啊,这又出了什么事?
沈荔看着他拿来的病症记录,眉头一皱。
“你在这里休息下等我,我去去就回。”
沈荔一阵风跑去私人诊所,找到她的好朋友岑蜜。
“蜜蜜,快救命。”
岑蜜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她也没有多问,仔细研究了病历单。
“这是……在古代应该算是瘟疫,可能会引发肺炎,先上点抗生素试试吧。”
岑蜜开了一堆抗生素,青霉素和阿莫西林,先控制细菌感染。
沈荔又买了一大堆退热贴,生理盐水冲剂,口罩和酒精,防护服。
风风火火回到了书店。
“隔离病患这个事你做得很好,但是环境要消毒,这个是消毒方法。”
“这些口罩和防护服,你拿给那些还没有感染、但又要照顾病患的人用。”
“病患一直高热或者呕吐腹泻可能会脱水,你用这个方子调制一个简单的生理盐水给他们喝下去。
“哦对了,你要让厨子给他们做更多好的饮食,让他们补充体力,提高免疫力,如果吃不下饭,就给他们熬大骨汤,灌下去。”
沈荔一口气说了一堆,怕他记不住。
给他做了一个护理流程,打印了一堆出来,方便他分发给大家。
“荔儿想得真是周到。” 桓阅之像吃了定心丸。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救人吧,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荔叮嘱他。
桓阅之听了喜滋滋,荔儿好关心我,好开心。
回到客栈,一行人带上药和物资去宅子救人。
桓阅之按沈荔教的办法,让不同的人对接不同的病患。
轻症患者帮助重症患者退烧,退热。
还没有被感染的每天环境消毒,晒太阳,熬大锅预防汤药喝。
厨子去买了上好的猪棒骨熬了大锅浓汤,保证病患的营养。
隔两个时辰观察症状,记录反应,桓阅之又穿回去告诉沈荔。
沈荔再给他换药,加药。
来回几天,瘟疫逐渐得到控制,感染者的病情明显好转。
数日之后,所有人都痊愈了。
拓跋翊兴奋地让人请桓阅之过来。
桓阅之刚踏入宅子大门,战俘们全部长跪不起。
纷纷将他视为救世主,感恩戴德。
拓跋翊拿下自己的虎骨项链献给桓阅之。
“王爷,请收留我们吧!您救了我们的命,吾等愿永远追随王爷,任王爷差遣。”
桓阅之扶起拓跋翊,与他促膝长谈。
原来拓跋翊是乌勒最年轻也是战功最显赫的将军,带领一支5000人的精锐队伍。
他不主张攻击大曜,所以和上头的意见相左。
上头嫌他碍事,将他遣去了大曜边塞巡逻。
被大曜误以为是前来挑衅的乌勒士兵,大举派兵剿杀。
最终寡不敌众,五千人只剩下最勇的一百来号人,其余全部战死沙场。
“可怜我那些无辜的将士,死的含冤,活的有家不能回。这苍生大地,竟无我容身之处,被当作奴隶像猪狗般贩卖,供人玩乐,受尽侮辱,还险些丧命瘟疫,幸好遇见了王爷,”
拓跋翊说道激动之处,擦起了眼泪。
“那个郝彪和你有什么过节?”
“郝彪,在乌勒就是个混子,天天偷鸡摸狗!他想侮辱一个姑娘被我撞见,我打了他一顿,结了梁子。”
“原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那混子怎么变成皮毛商人了?”
“他搭上了苍戎的路子,乌勒和苍戎打算一起联手对付大曜。
这郝彪混进泽州,他们要趁大曜不注意先把泽州拿下。
等大曜转移重心,一举拿下边塞再攻去京城,两国瓜分大曜。”
“他们有内应?知道是谁吗?”
“我猜可能是泽州的镇守将军,王爷可多多留意。”
桓阅之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拓跋翊马上表态。
“我等愿跟着王爷干一番事业。求王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