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劫匪的作案手法大胆得让两人都感到震惊,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案子非常难破。
董华作为经验丰富的警察,嗅觉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江警官,你刚从法国回来,你觉得这次作案的劫匪,会不会跟法国连续作案的劫匪是同一伙人?”
“从作案手法上看,有一定的相似性,不排除是同一伙人的可能。”
“那你上次查那批法国名画失窃有什么线索了吗?”
“之前法国失窃的那批名画,法国警方怀疑跟港岛艺术品集团有关。
回来后我查到了一个叫曾雄的人,他表面上做的是艺术品生意,实际上可能跟数宗艺术品失窃案有关。
最可疑的是,这次瑞丰银行金库被盗的那幅名画,就是一个叫安德森的法国人委托曾雄保存的。
如果画找不回来,瑞丰银行就要赔偿曾雄一千万美元。”
“所以你怀疑是他故意派人偷走那幅画,以此来骗取瑞丰银行的赔偿金?”
这次说话的是peter。
能当上警务处副处长,并且负责行动部门,他也不是傻瓜。
“曾雄身边有警方的卧底,只要那幅画一到他手上,我们立刻就可以动手抓人。
我让瑞丰银行对外宣布消息,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董华和peter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赏之色。
几分钟前两人还在为这个案子一筹莫展,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考虑这个案子破了之后,怎么利用这件事来提升警方的威信和影响力。
江尘真是港岛警界的福星,再棘手的案子到他手里也能轻松解决。
要是警队里能多几个像他这样的高手,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哈哈,阿海,这次你们干得真是漂亮!听说警方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完全没找到头绪。
瑞丰银行那边已经认栽了,最多三天,我就能拿到赔偿金。”
电话里,曾雄的声音充满了得意。
阿海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嘴里依旧嚼着口香糖,神情淡然。
“干爹,我们存在你那里的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们?”
“别急嘛,等你们把那幅画交给我,钱自然会给你们。”
“所以,你根本就没打算还钱,对吧?这些年我们算是白干了!”
“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的命都是我救的,就算我一分钱不给,那也是理所当然!”
“不,你会给的,因为画还在我们手里。”
曾雄气得笑了起来:“怎么,你在威胁我?”
“现在才听出来,干爹,你真的老了。”
“你……”
曾雄一时语塞。
“别说废话了,两千万,我们把画交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什么两千万?你们三个存的钱加起来也才八百多万!”
“干爹,账不是这么算的。
这些年我们帮你偷画赚的钱,早就超过两千万了吧?你收养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帮你赚钱。
所以,别跟我们谈什么养育之恩了。
两千万一分都不能少,多出来的就当是给你养老送终了。”
“这不可能!两千万太多了!那幅画出手不容易,压着还有风险,我宁愿不要!”
“你不要,可有人会要!”
阿海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说道,“干爹,如果我把这幅画寄还给瑞丰银行,你说他们要不要?两千万港币换一千万美元,我觉得这买卖挺划算。”
电话那头,曾雄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原以为价钱谈不拢,阿海他们最多就是把画带走,以后再找机会卖掉,没想到对方居然反过来用画要挟自己。
他大意了,应该先拿到瑞丰银行的赔偿金,再跟阿海要画,这样他们就没法要挟自己了。
“两千万不是小数目,筹钱需要时间。”
“今晚十二点,西贡集装箱码头,你只能带一个人来。”
阿海换了一只手拿话筒,“干爹,你的为人我们很清楚,别耍花招。
你要是想拿到画,机会只有这一次,好好珍惜。”
曾雄还想说什么,阿海已经“啪”
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曾雄气得当场摔了话筒,破口大骂:“这群白眼狼!喂不熟的狗东西!”
晚上十一点四十,一辆车缓缓驶进了西贡集装箱码头。
车上只有曾雄和一个开车的司机。
曾雄坐在后座,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两千万港币的箱子。
钱一分没少,但曾雄根本没打算让阿海他们活着离开。
他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堵住了码头所有的出口,连海上都做了准备,就算阿海他们拿到钱立刻坐船逃跑,也会在海上被截住。
到了约定的交易地点,司机熄了火,关掉车灯。
曾雄看了看表,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这时,他的大哥大响了。
“老板,外面都布置好了。”
“传下去,抓到一个奖50万,干掉一个奖100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刚挂断电话,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随着灯光逼近,一辆黑色摩托车停在了车对面大约十米的地方。
骑手摘下头盔,曾雄一眼认出是阿占。
见只有阿占一个人,阿海和红豆都没出现,曾雄心里有些不安。
阿占拍了拍背上的画筒,冲着车大喊:“干爹,画在我这儿,钱带来了吗?”
司机双手藏在方向盘下,悄悄摸出一把枪,通过后视镜朝曾雄微微点头。
曾雄推开车门,提着钱箱朝阿占走去。
“钱在这儿,要点一下吗?”
阿占努努嘴,示意曾雄打开箱子。
咔的一声,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叠叠崭新的千元港币。
为了打消阿占的疑虑,曾雄还拿出两沓钱挥了挥,证明都是真钞。
“画呢?拿出来我看看。”
阿占解下画筒,打开画卷。
曾雄只看了一眼,确认画没问题。
“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车上的司机握紧了枪,只要阿占有任何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整个交易出乎意料地顺利。
曾雄拿到了画,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而阿占戴上头盔,拎着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两旁的集装箱顶上突然亮起两盏大灯,把整个交易现场照得如同白昼。
两队全副武装的警察从集装箱后冲出来,一前一后堵住了交易双方的退路。
“雾草,你居然报警!”
曾雄还在震惊,阿占已经掏出手枪,朝这边开了一枪。
前挡风玻璃被打碎,司机毫不犹豫地探出头,不等曾雄下令就开枪还击。
双方交火,警察的枪声也响了起来。
曾雄的司机没开几枪就被当场击毙。
曾雄连滚带爬冲到车前,紧紧抱住画筒,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
那边,阿占已经痛快地丢下枪,高举双手站了起来。
曾雄这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阿占不惜以自己为诱饵,把他也拖下了水。
“雾草,你去死吧!”
曾雄愤怒地从怀里掏出枪,对准阿占准备射击。
然而,枪声响起,他手里的枪被打飞。
曾雄捂着受伤的手腕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防弹衣的警察正举枪对准他。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乱动,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曾雄投降后,他安排在外围的手下立刻四散而逃。
警察冲上来,将曾雄和阿占都铐住。
看着被作为证据拿走的画筒和钱箱,曾雄冷冷地盯着阿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完蛋了,你也逃不掉!”
阿占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偷画最多判个十年,你不光偷画还骗银行保险金,以后也不用担心养老了,监狱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别以为阿海和红豆没被抓就没事,我一样会把他们供出来,让警察通缉他们!”
曾雄面色狰狞地大喊。
要不是旁边两个警察拉着,他早就冲上去跟阿占拼命了。
看着曾雄被塞进警车,阿占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你没机会再开口了。”
曾雄被带走后,阿占也被押上了另一辆警车。
负责开车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警员,押送阿占的警员坐上车后,还递了一块口香糖给他。
警车开出码头,嚼着口香糖的警察立刻发现路走错了,正要出声提醒,一把枪已经顶在他脑袋上。
阿占把铐着的双手递上来,让那个警察帮忙解开手铐。
伪装成警察的阿海转过头,没好气地说:“喂,要不要这么懒,你自己不会开吗?”
阿占笑着回答:“这样节省时间嘛!”
副驾驶座上的警察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是一伙的。
被枪指着脑袋,他只能配合地帮阿占解开了手铐。
阿占拍拍他肩膀,说了声“谢”,然后一拳把他打晕过去。
阿海收起枪,忍不住吐槽:“下手那么重,小心回头江Sir找你要医药费!”
阿占打开后备箱,拿出两包衣服,一包自己拿着,一包丢给阿海。
“我这是为了他好。
要是不被打昏过去,就这样被我们跑了,回头搞不好要被开除的,这样江Sir就真要找我们算账了!赶紧换衣服走人!”
两人换好衣服,开着事先准备好的另一辆车离开现场。
十多分钟后,这辆警车和车上昏过去的警察才被同事发现。
疑犯逃脱的消息立刻被上报。
负责这次抓捕行动的陈家驹接到对讲机里的报告时,他正在押送曾雄回警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