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听了刘刚的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追问道:“你怎么也早想离开水果加工厂?”刘刚听后,眼神闪烁不定,下意识地看了看张妍,随后低下头不再说话。现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乔楚见刘刚不肯说,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不再问。
乔楚心里明白,要想查到张晴的死因,不能只寄希望于刘刚,得从另外渠道入手。沉思片刻后,他想到了张晴的工友。或许在日常相处中,张晴会向工友们吐露一些心声,这些不经意间的话语说不定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当天下午,乔楚便来到水果加工厂。此时正是工人们午休时间,他走进员工休息区,但工厂的机器还轰鸣,看不到休息的人,好不容易看到几个工人正围坐在一起。乔楚微笑着走过去,说道:“大家好,打扰一下,我想跟你们聊聊张晴的事。”
工人们听到张晴的名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和沉默。过了一会儿,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工打破沉默:“乔书记,张晴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但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乔楚诚恳地说:“我理解,哪怕是一点点小事,也可能对查清真相有帮助。你们平时和张晴关系怎么样?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轻声说道:“张晴平时挺内向的,不太爱说话。但有一次,我看到她偷偷在角落里哭,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工作压力太大,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其实,在这个厂,哪个没有压力?”
乔楚微微皱眉,继续问道:“那她有没有提到过和厂里的人有什么矛盾或者不愉快?”
另一位男工挠挠头说:“我好像听她说过,有些工作任务分配得不合理,她觉得很委屈。但具体是哪些任务,和谁有矛盾,她也没细说。不过最近没有听她抱怨过。”
乔楚一边听一边记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又问:“那在她出事之前,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
一位女工回忆道:“出事前几天,她看起来特别疲惫,精神恍惚,工作的时候还出了几次小差错。我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乔楚感觉到这些线索虽然零散,但似乎都指向了某个更深层次的问题。他继续引导大家回忆:“那关于刘刚,你们知道张晴和他的关系怎么样吗?”
年轻女孩抢着说:“他们俩之前挺好的,经常一起吃饭聊天。但后来好像吵架了,张晴那段时间心情特别差。”
乔楚心中一动,看来刘刚和张晴之间的感情变化确实对张晴的情绪产生了很大影响。他接着问:“那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工人们纷纷摇头,表示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乔楚有些失望,但他没有放弃,继续在工厂里走访其他工人,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在和一位老工人交谈时,老工人不经意间提到:“张晴这孩子,其实挺不容易的。听说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全靠她在这儿打工挣钱。而且她好像还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感觉她压力特别大。”
乔楚意识到,张晴的家庭情况或许也是一个重要突破口。他决定去张晴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第二天,乔楚带着调查小组的成员来到张晴位于邻村的家中。张晴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看到乔楚一行到来,眼中满是悲伤和疑惑。
乔楚安慰了两位老人几句后,说道:“大叔大妈,我们今天来,是想更深入了解一下张晴的情况,希望能找出她自杀的真正原因。你们能跟我们说说张晴在家里的情况吗?”
张晴的母亲抹着眼泪说:“晴晴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穷,一直都很努力。她在水果加工厂上班后,每个月都会把大部分工资寄回家。可最近一段时间,她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听起来很疲惫,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张晴的父亲也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心事,但每次问她,她都说没事,让我们别担心。没想到……”老人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
乔楚轻声问道:“那她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在工厂里的事情?比如和同事、领导之间的关系?”
张晴的父母都摇了摇头:“她从来没说过这些,我们以为她在厂里工作得挺好的。”
乔楚又问:“那关于刘刚,你们知道多少?张晴有没有带他回过家?”
张晴的母亲说:“刘刚来家里吃过几次饭,看着挺老实的。晴晴刚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特别好,还跟我们说遇到了一个对她好的人。但后来就没怎么听她提起过刘刚了。”
从张晴家出来后,乔楚陷入了沉思。目前收集到的线索虽然繁多,但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他觉得有必要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回到靠山村后,乔楚把调查小组的成员召集起来,将所有线索一一罗列在黑板上。经过一番讨论和分析,大家发现张晴在工厂里的工作压力、与刘刚的感情问题以及家庭经济负担,都可能是导致她自杀的因素,但似乎还缺少一个关键环节。
这时,一位小组成员提出:“乔书记,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张晴出事前几天,工厂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也许这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楚眼前一亮,他立刻决定再次前往水果加工厂,重点调查张晴出事前工厂的情况。
这一次,乔楚找到了工厂的生产记录员,查看了那段时间的工作记录。果然,在张晴出事前三天,工厂接到了一个紧急订单,要求在短时间内完成大量的生产任务。为了赶工期,工厂临时调整了工作安排,增加了员工的工作量和工作时间。
乔楚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工作压力可能对张晴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他又询问了当时负责排班的主管,主管回忆道:“当时为了尽快完成订单,每个人的工作任务都很重。张晴本来就比较内向,不太爱表达,我也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乔楚接着走访了张晴所在车间的其他工人,证实了当时工作强度确实很大,很多人都感到疲惫不堪。而且,在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紧张。
综合这些线索,乔楚心中渐渐勾勒出了事情的全貌。张晴本身家庭经济负担重,在水果加工厂工作压力就不小。和刘刚感情出现问题后,她的情绪更加低落。而工厂突然增加的工作任务,让她不堪重负,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工作任务 ,不堪承受,为什么别的员工能承受,而张晴却承受不了,这中间肯定另有隐情。”乔楚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