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各种仪器发出的单调声响,仿佛都在无情地宣告着李琳琳病情的严峻。
李琳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得让人揪心。曾经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皮肤蜡黄且毫无光泽,嘴唇干裂起皮。她的头发因化疗已所剩无几,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双眼深陷,眼神黯淡无光,却又透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这一天,刘美丽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她刚踏入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虚弱的妈妈。那一刻,她的脚步瞬间凝固,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妈……”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惊恐,仿佛这一声呼喊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李琳琳听到女儿的声音,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目光中瞬间涌起的光芒,像是黑暗中突然点亮的烛火,虽微弱却满含深情。“美丽……”她吃力地抬起手,想要伸向女儿,可手臂却虚弱得只能微微颤动。
刘美丽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紧紧握住妈妈的手。那双手,曾经温暖而有力,给予她无数的呵护与关爱,如今却如此冰冷、枯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刘美丽将妈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泪水不停地流淌,浸湿了妈妈的手背。“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泣不成声,话语中满是自责与心疼。
李琳琳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疼。她用沙哑且微弱的声音说道:“美丽,别哭……妈妈没事。”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刘美丽拼命摇头,哽咽着说:“妈,你骗人……你明明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埋怨,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妈妈的病情,为什么没能多陪陪她。
李琳琳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手指划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仿佛想要将女儿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傻孩子,妈妈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想影响你的学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愈发微弱。
刘美丽紧紧抱住妈妈,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妈,你不会有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她在妈妈怀里放肆地流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李琳琳搂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美丽,人总会有生老病死,妈妈只是比别人早一点而已……你要坚强,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忘了吕蒙正对我们母女的付出。”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女儿深深的牵挂与担忧。
刘美丽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妈妈,坚定地说:“妈,我不要听,我不要你离开。我们还要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她的话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可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李琳琳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温柔与慈爱。“妈妈也想……可是妈妈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美丽,你要答应妈妈,以后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遇到困难不要害怕,要勇敢面对,替我照顾吕叔叔……”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遗言,重重地砸在刘美丽的心上。
刘美丽咬着嘴唇,用力地点头,泪水不停地滚落。“妈,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好不好……”她多么希望妈妈能像以前一样,笑着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李琳琳微笑着看着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好孩子……妈妈相信你。”她缓缓抬起手,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而缓慢。
这时,吕蒙正走进病房,看到母女俩相拥哭泣的场景,他的眼眶也湿润了。他走到床边,握住李琳琳的另一只手,轻声说:“琳琳,美丽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李琳琳看着吕蒙正,感激地说:“小吕,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吕蒙正强忍着泪水,说:“琳琳,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美丽看着吕蒙正,哭着说:“叔叔,我妈妈会没事的,对不对?”
吕蒙正心中一阵刺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紧紧握住李琳琳的手,说:“美丽,我们一起为妈妈加油,妈妈一定会战胜病魔的。”
李琳琳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有你们在我身边,妈妈就算走了,也没有遗憾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母女俩紧紧相依,诉说着彼此的心里话。刘美丽给妈妈讲学校里的趣事,讲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希望能让妈妈开心一点。李琳琳则认真地听着,不时插上几句话,叮嘱女儿要和同学好好相处,要注意身体。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给整个房间染上了一层金黄。李琳琳的脸色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安详。
刘美丽靠在妈妈身边,轻声说:“妈,你看,今天的夕阳真美。”
李琳琳微微转头,看向窗外,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是啊,真美……就像我的美丽一样,永远这么美好……”
随着夜幕的降临,病房里的气氛愈发沉重。李琳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美丽……小吕……”她轻声呼唤着,声音几近消失。
刘美丽和吕蒙正立刻凑到她身边,刘美丽握住妈妈的手,焦急地说:“妈,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吕蒙正也紧紧握住李琳琳的手,说:“琳琳,我们都在,你别害怕。”
李琳琳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妈——”刘美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整个人瘫倒在妈妈身上,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