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来到了程兰英家,老旧的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程兰英看到乔楚,赶忙起身相迎,眼中满是局促与感激:“谢谢乔书记在百忙中还来看我。”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顺着她那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
乔楚此前就从张眉那儿了解到周成成的往事,心中对这一家人的遭遇感慨万千。看着眼前悲痛自责的程兰英,她轻声问道:“程阿姨,您想见见周成成吗?”
程兰英身子一颤,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痛苦、愧疚交织在一起。她低下头,声音颤抖:“乔书记,对于我儿子,我没有脸见他,想到他,我惭愧啊。”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狠心抛下儿子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一幕都像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乔楚走上前,轻轻握住程兰英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力量:“不管怎么样,你十月怀胎生下来他。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割不断的。”
程兰英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悔恨:“谢谢你,乔书记,我真的无颜面对我儿子。想当初,我只顾自己,丢下儿子,他吃了多少苦。这些年,我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他小时候可怜的模样,我……我对不起他啊。”说到这儿,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乔楚心疼地拍着程兰英的背,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给你去做做工作。说不定成成心里也盼着和您团聚呢。”
程兰英赶忙止住哭声,慌乱地摆了摆手:“不用,乔书记。真的不用麻烦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原谅我。万一他不想见到我,反而又勾起他那些痛苦的回忆,这不是又害了他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仿佛一只受伤后躲在角落的鸟儿,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乔楚理解程兰英的顾虑,但她觉得这对母子不该一直这样分离。她耐心地劝说道:“程阿姨,您别这么想。成成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些年他吃过那么多苦,却依然保持着一颗宽容的心。也许他早就盼着能和您冰释前嫌了。您要是一直这样回避,说不定以后会留下遗憾啊。”
程兰英陷入了沉默,乔楚的话让她心动又纠结。一方面,她渴望见到儿子,想看看他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想弥补这些年缺失的母爱;另一方面,她又害怕面对儿子冷漠的眼神,害怕儿子的指责和怨恨。
过了许久,程兰英叹了口气:“乔书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还是想再等等,等我有足够的勇气了,再去试着找他吧。”
乔楚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点了点头:“那好吧,程阿姨。您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
离开程兰英家后,乔楚并没有放弃促成这对母子团聚的想法。她决定先从侧面了解周成成的想法。于是,她找到了和周成成关系较好的朋友,旁敲侧击地询问周成成对母亲的看法。
朋友们告诉乔楚,周成成很少提起母亲。
乔楚得知这些后。她再次来到程兰英家,将周成成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程阿姨,成成心里也许还有您。他一直没有说恨您。”
程兰英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乔书记,我还是怕……”
乔楚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程阿姨,勇敢迈出这一步吧。您不去尝试,怎么知道结果呢?我陪着您一起去,要是成成有什么想法,我也可以帮着说说话。”
在乔楚的再三劝说下,程兰英终于鼓起了勇气:“乔书记,那就麻烦您了。我……我请你去试试吧,我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