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婆婆微微眯起眼睛,沉浸在回忆之中,继续缓缓讲着:“小张没有机会上大学,就又呆在村里。那时候,村子里的生活平淡又朴实,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忙碌着。小张没了上大学的盼头,便安下心来在村里劳作。而梅梅,时常会在田间地头、村里小道遇见他。”
梅梅和小张的接触就更频繁了。农忙时节,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田野里一片繁忙景象。梅梅弯着腰在自家田地里插秧,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贴在背上。小张干完自家的活儿,路过梅梅的田地时,看到她独自一人忙碌,便毫不犹豫地挽起裤腿下了田。他接过梅梅手中的秧苗,动作娴熟地插着,一边插一边轻声对梅梅说:‘你歇会儿,我来帮你。这活儿累人,别把自己累坏了。’梅梅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脸颊因劳累和羞涩泛着红晕,轻声道:‘那辛苦你了,小张。’两人就这样在田间默契地配合着,偶尔目光交汇,都会迅速移开,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对方。休息时,他们坐在田埂上,喝着自带的凉水,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小张会给梅梅讲一些他从书上看来的有趣故事,逗得梅梅咯咯直笑;梅梅则会把家里做的点心拿给小张吃,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样子,心里也甜滋滋的。
平日里,村里的夜晚宁静而祥和。月光洒在村子的每个角落,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梅梅做完家务后,常常会出门散步。小张总会在这个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出现在她必经的路上。两人相遇后,便一起沿着村子的小路慢慢走着。路边的草丛里,蛐蛐儿不知疲倦地叫着,仿佛在为他们演奏着美妙的乐章。他们轻声交谈着,话题从村里的琐事到对未来的憧憬。小张指着天上的星星,对梅梅说:”梅梅,你看那星星多亮,我以后一定要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带你去看更大的世界。”梅梅靠在小张的肩头,幸福地笑着:”我相信你。”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长长的,彼此的心也越靠越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不久以后就有了妊娠反应。起初,我还不敢相信,心里又惊又喜。我偷偷观察自己的身体变化,那种微妙的感觉让我既期待又害怕。我想着,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石峰的爸爸,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后的生活会更加完整。”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忽然,一天石峰爸爸找到我对我说:‘我以前糊涂,现在明白了,我们分手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道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一刻,我感觉天似乎都崩塌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说:‘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满是祈求,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自己处理吧。’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他的脚步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他爱情的结晶,可现在,却成了我沉重的负担。我该怎么告诉家人?又该如何独自抚养这个孩子?无数的问题涌上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吃不喝,只是默默地流泪。家人察觉到我的异样,不停地敲门询问,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夜晚来临,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和石峰爸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走出房间。家人看到我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在他们的再三追问下,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母亲听后,泪水夺眶而出,她抱着我,轻声安慰着:‘孩子,别怕,有妈在。’父亲则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去找石峰爸爸理论,被母亲拦住了。母亲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得先想想办法,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从那以后,家人给予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支持。母亲每天都会给我做营养丰富的饭菜,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担忧和无奈。他默默地承担起更多的家务和农活,只为了让我能轻松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肚子越来越大。村里的人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些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涌来。我尽量不出门,避免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每当我感到难过和无助的时候,我就会抚摸着肚子,感受着孩子的胎动。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为了这个小生命,我一定要坚强。”
“终于,到了分娩的那一天。产房里,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一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孩子,我便咬紧牙关坚持着。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孩子诞生了。护士把孩子抱到我面前,看着那粉嫩的小脸,我泪流满面。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幸福和欣慰。”
“从那以后,我便一心扑在孩子身上。我努力生活,省吃俭用,只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而石峰的爸爸在城里成了新的家。”
这些事,张眉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今天听了都别有一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