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狂风裹挟着沙砾,将落日余晖绞成细碎的金箔。十八岁的沈惊鸿跪在神刀门后山的青石阶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板,粗布麻衣已被冷汗浸透。三日前,他在试炼场失手砍断了大师兄的右臂,此刻,掌门的训斥声在空旷的山谷回荡。
“神刀门百年来以‘仁刀’立派,你这一刀,斩断的不只是同门筋骨,更是我派传承的根基!”沈惊雷手持掌门金刀,刀身流转的寒芒映得他脸色愈发阴沉。这位威震江湖的神刀门主,此刻眼中满是痛心与失望。
沈惊鸿咬紧牙关,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日他与大师兄对练,眼见对方招式中露出破绽,身体竟先于意识出刀。刀锋划破空气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个在江湖仇杀中横死的男人,手中紧握着半块刻有“惊鸿”字样的刀镡。
“掌门,惊鸿师弟自幼丧父,跟随我学艺时便对刀法有着近乎痴狂的执着。”跪在一旁的二师姐苏清瑶突然开口,素白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或许……他只是急于证明自己。”
沈惊雷神色微动,金刀重重杵在石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即日起,沈惊鸿禁足思过三个月。若再不能领悟‘仁刀’真谛,便逐出山门!”
深夜,沈惊鸿蜷缩在柴房角落,月光透过破窗洒在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刀上。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刀刃上缠着的红绳早已褪色,却始终未曾松开。他抚摸着刀身凹凸不平的纹路,忽然摸到一处刻痕,借着月光辨认,竟是“血刃堂”三个字。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沈惊鸿屏息凝神,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手中握着一封信笺。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黑影的面容——竟是白天为他求情的苏清瑶。
“惊鸿,这是你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苏清瑶将信笺塞到他手中,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他说,若你有朝一日真正拿起刀,便让你知晓神刀门的秘密。”
沈惊鸿颤抖着展开信笺,泛黄的宣纸上字迹潦草:“吾儿,神刀门‘仁刀’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传承,藏在血刃堂的血刀诀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划破夜空。沈惊鸿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后山方向,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与刀兵相交的铮鸣此起彼伏。
“有人夜袭神刀门!”苏清瑶脸色煞白,“惊鸿,你快走!掌门说过,若有外敌入侵,让我带你从密道离开。”
沈惊鸿握紧断刀,心中翻涌着父亲信中的秘密。他想起白天掌门训斥时金刀上若隐若现的暗纹,与父亲断刀上的刻痕竟有几分相似。一股热血冲上心头,他转身冲向火海:“师姐,我要去看看!神刀门的真相,我一定要查清楚!”
夜色中,沈惊鸿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朝着火光最盛处奔去。他不知道,这一去,将揭开江湖中尘封数十年的惊天阴谋,而他手中的断刀,也将在血与火的淬炼中,重新绽放出惊世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