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都古,这里不是你们犬封!”
礼部尚书周景澄,皱眉立于马前。
“这贱民冲撞了我!”
胡都古手握马鞭,指向地上妇人怀里的孩童。
“他们是坏人,我要打坏蛋!”
孩童红着眼眶,手里攥着的石头,又朝着胡都古砸去。
“大人我们知错了,他只是一个孩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妇人大惊失色,一把拉住孩童的手,将他紧紧地揽进怀里,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怀里的孩童。
“你这个小冤家,我叫你不懂事,我叫你不懂事——”
“小杂种,找死!”
“胡都古,这是我大雍的地界,还容不得你放肆!”
胡都古早就没有了理智,如何会听周景澄的话,直接一鞭子挥了过去。
“啊——”
鞭子随着一声惨叫,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众人回眸,只见一少年郎君,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胡都古指着少年郎,大声命令道。
“殿下,我认识您,殿下——”
孩童拼命从妇人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了少年郎身边,仰着脑袋,直直地盯着他瞧。
“臣参见昭阳殿下!”周景澄行礼,点出了少年郎的身份。
“草民参见昭阳殿下!”路人皆应声跪地。
赵昭阳微微弯下身子,“你认得我?”
“是,您是神锋卫的指挥使大人!”
“梁儿,不准对殿下无礼。”妇人踉跄着跑过来,拉着孩童跪在了地上。
“无妨!”
赵昭阳好奇地看向孩童,“你叫梁儿?”
见孩童点头,他又问道。
“梁儿,你为何会认得我?”
“我阿爹告诉我的,他说您是个顶顶厉害的人!”
“你阿爹又是谁?”
“他是神锋卫的!”孩童的眼睛里,写满了自豪!
“他是张宏的儿子!”未来小声提醒道。
张宏?
赵昭阳泛着淡淡笑意的嘴角,瞬间抿直了。
“对,我阿爹叫张宏,殿下,我阿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他说,他随您打坏蛋去了,可我想他了!”
街道除了胡都古的哀嚎,再无一丝声响。
哦,对!
还有,梁儿稚嫩而期待的声音。
“他……你阿爹是怎么和你说的?”赵昭阳眼底微微湿润。
“他说,等他打跑了坏蛋,就回来见我和阿娘!”
张梁得意洋洋地举起,自己的小拳头。
“殿下,我刚才替大家打坏蛋了,您能不能,让我阿爹早点回家,我和阿娘都想他了!”
“梁儿,别说了!”妇人泣不成声地搂住,小小的孩童。
“梁儿啊……”
赵昭阳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让他怎么开口,告诉这个纯真的孩子,他阿爹再也回不来了!
他开不了这个口!
“你爹是个大英雄,你也是英雄!”
“真的吗?我阿爹是大英雄?”张梁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是!”赵昭阳郑重地点头。
“阿娘,你听到了吗?等阿爹回来,我要告诉他,殿下夸我了,他说我和他,都是英雄耶!”
张梁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妇人。
“大嫂,家里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可到宁王府找我!”
赵昭阳搀扶住妇人,郑重地说道。
“好好对自己,好好把孩子养大,都要好好的!”
“多……多谢殿下,民妇家里什么都不缺了!”
“阿娘,您别哭了!”张梁想,他阿娘肯定和他一样,想他阿爹了!
“带孩子回家去吧!”
接下来的场景,少儿不宜观看!
“殿下,他们是犬封的使者!”
周景澄看着,步步紧逼的赵昭阳等人,连忙提醒道。
“使者?”
赵昭阳冷笑。
“我看是,死者!”
“这就是大雍的待客之道?”
胡都古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对着周景澄大声喊道。
“大人!”犬封随行开口提醒道。
“废物,看到我受辱,你们为何一言不发?”
“胡都古,够了!”
车架里,探出一只修长的手。
“兰缇!”胡都古委屈大喊道。
闻人兰缇从车驾走出,少女并不柔弱,干净利落的穿着,高挑的身材,隽秀的脸庞,带着一种独特的英气。
“你是大雍的殿下,那你是大雍帝王的儿子吗?”
赵昭阳目不转睛地略过她,直直走到胡都古眼前,拾起他落在地上的马鞭,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狠狠地挥在他的脸上。
“我记住你了,你若是再敢在大雍的地界上惹事,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丢下马鞭,带着人扬长而去。
“周大人,他是大雍的哪位殿下?”
闻人兰缇好奇地盯着,赵昭阳远去的背影。
“兰缇公主,那位是宁王世子!”周景澄回答道。
“宁王世子,那个打败帝师阿布的宁王世子?”
闻人兰缇低下头,眼中闪过一缕光,那是想要征服高山的野心。
等她再抬起头时,满脸笑意地问道:“周大人,我拜见完大雍的帝王,能否去见一眼我阿布?”
“公主还是随我先行进宫吧!”周景澄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满是担忧。
“周卿,朕让你去接待犬封使臣,为何这般晚才到?”
皇帝质问出声。
“是臣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胡都古顶着皮开肉绽的脸,恶狠狠地质问:“他确实有罪,你大雍自诩礼仪之邦,就是这么接待,我们这些客人的吗?”
“这是,路上发生了何事?”
皇帝见胡都古这般惨状,心头的火气,终于消散了许多!
“这是宁王世子打的!”
胡都古大声嚷嚷道。
“昭阳那小子,小孩儿心性,若是冒犯了使臣,还请你多担待些吧!”皇帝道。
“宁王世子当众行凶,你作为大雍帝王,这是要包庇他不成?”
胡都古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还请皇上容禀……昭阳世子,嫉恶如仇,实在有情可原!”
周景澄替赵昭阳打抱不平道。
“周大人,你的意思是,我是恶人?”
胡都古大怒,“分明是那小杂种先挑衅我的,我教训他一下,有何不对?”
“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周景澄道。
“小小年纪,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他该死!”
“他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
“他拿石头砸我!”
“他只是个孩子!”